“那日灯会,有一个小姑娘,在重重人群中对我送了句祝福,祝我将来高中状元。”徐听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中柔情连绵,“那个小姑娘就是她,而且小院台阶上时不时多出来的草蚱蜢草蜻蜓,也是她送我的读书奖励。”
“那个杂耍小瘦猴是时将军!”晋禾震惊不已道,“她那时的样子与如今差距也太大了吧!”
徐听肆的脚步突然一顿,思索片刻后神情微凝道:“晋禾,帮我重新查一查孚宁山的事,尤其是时玖她们早期在云溪山时的事。”
“云溪山?那是孚宁山还未更名时了吧,时间太久了,那时候孚宁寨名声不大,恐怕不太好查。”晋禾不解道,“王爷为何突然要查那个时间的事?”
徐听肆眉头紧锁道:“众人皆言孚宁山大当家吕瑞,身为匪贼但心如神佛。”
晋禾认同道:“是啊,身逢乱世,自身都难保,但他还收养了时将军他们,待他们如同亲子。吕大当家意外坠崖后,他收养的那群孩子为他守灵哭丧多日,父子情深大家有目共睹。”
徐听肆摇头道:“可八年前已经被收养了的时玖却是瘦骨嶙峋,每日街头卖艺为生,这与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并不符合,而且”
徐听肆顿了顿沉思道:“吕瑞死后,除了张垣,便再也没见过时玖与孚宁山的人来往,之前只当是吕瑞身死,他们没了跟随徐容璋的理由。如今看来,时玖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断得十分蹊跷。”
“王爷其实之前曾有一个和时将军有关的传言,但是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压下去了。属下觉得是无稽之谈,估计您也不爱听,就没和您说。”
晋禾犹豫良久不知该如何去讲,徐听肆停步拧眉道:“什么传言,直说便是。”
晋禾谨慎地看向徐听肆,小心翼翼道:“传言吕大当家坠崖那日,时将军也在山上。那时正值军营整并,跃马营名声大盛,而吕大当家当时握着跃马营的权,所以”
徐听肆眸色顿时阴沉:“所以什么?”
晋禾低首沉声道:“所以,当时有人猜测,是时将军为了夺取军权,杀了吕大当家!”
第48章
在白居的陪护下,时玖又一次顶着众考生惊诧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考棚中。
见时玖长时间没有回来,如今看到她身旁的白居,一直担心不已的萧白荼和宋敬文,不禁松了一口气。
回到考棚中的时玖,一直撑着下巴思考着今夜与徐听肆的谈话,自与他认识以来的种种行为,萦绕脑海,百思不解。
白天睡得太足,晚上又心事重重。所以当其他考生陆续停笔休息的时候,时玖依旧睁着双眼精神抖擞,一夜便这么过去了。
有了第一日的经历,接下来的两天,时玖也不敢过多饮水。偶尔实在忍不住想出去放放风,挂上出恭的牌子,来得人也都是惠王府的侍卫,就如徐听肆所言那般,有他在,只管安心便是。
只不过这两日出考棚,她都没有再遇到过徐听肆,向惠王府的人询问,他们也只道是惠王殿下近两日事务繁忙。
“王爷,时将军惦记着您,您也惦记着她,为何不去与她见见?”
晋禾陪着徐听肆站在巷道暗处,看着时玖询问完徐听肆的近况,若有所思地跟着侍卫离开。
徐听肆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心头贪念疯长,眸底尽是犹豫与焦虑。
一直到那道纤细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徐听肆才收回远望的目光平静道:“回去吧。”
见徐听肆回来,王知州上前行礼道:“王爷一切可还顺利?”
徐听肆笑了笑摇头道:“场内一切正常,接下来便辛苦王大人了。”
“哪里哪里,王爷客气了!”
王知州是上的老人,为人做事八面玲珑。
从进考场开始,徐听肆对“秦衣”这个考生便格外关注,王知州这个人精也心知肚明,惠王与“秦衣”,定然是有些猫腻的。
他将考生名册递于徐听肆,指着秦衣的名字刻意道:“秦相公是院试中的翘楚,以他的才学,纵然这两日身体不适,也定不会影响成绩,摘得桂冠。”
考生不出考棚,一来怕耽误时间,二来怕留下坏印象,从而被做下标记遭淘汰,因此往往憋在棚内。
王知州此刻特意点了点秦衣的名字,又言明“出恭”不会影响成绩,徐听肆当即明白了他是在献人情,含笑道:“能得王大人称赞赏识,也是秦相公的福分。”
王知州立刻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秦相公本就是良才福星。”
徐听肆随手翻了翻名册,看到宋敬文的名字时,手上动作一顿。
他看着被明显描重的“宋敬文”三字,抬眸看向一旁的王知州。
见徐听肆留意到那处不同,王知州擦了擦头上的汗心虚道:“王爷,您也知道,陛下第一回广纳贤才,关注这场考试的人比较多,下官也是无奈”
徐听肆了然道:“看来这位宋相公得罪了厉害人物啊!”
“不不不,王爷误会了!”王知州赶紧摆手道,“下官哪敢做这种排挤之事!这位宋相公确实被人盯上了,但下官是奉命保护他,不曾害人啊!”
“有人命大人保护宋相公?”修眉微提,徐听肆思忖片刻道,“不知是何人怜惜英才,竟这般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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