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初中学历的人可不多，特别是女人，凤毛麟角。

倒不是女人读书不行，而是大环境重男轻女，如果有上学的机会，大多数家庭都会优先考虑男孩子。

陈八妹家就是典型，七个闺女都大字不识，但儿子想读书，卖闺女也要供。

售货员为自己的学历自豪，很正常。

但林薇想说的并不是她的学历，并没有顺着夸她，只伸手指向对面墙壁，问：&ldo;那上面写了什么字，你认识吗?&rdo;

售货员顺着林薇指的方向看去：&ldo;为人民服务啊，这么简单的字你都不认识?&rdo;

&ldo;是啊，为人民服务，&rdo;林薇点头，直视着售货员的目光问，&ldo;请问你觉得自己做到了吗?&rdo;

林薇语气并不重，甚至能算得上和风细雨，但售货员却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赵丽之前还不明白林薇为什么拦住自己，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用力鼓掌说：&ldo;这有的人啊，天天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结果真到了人民面前，别说服务了，多给个好脸都不乐意。

亏她读了这么多年书，学的都进狗肚子里了。

&rdo;

售货员本来有点心虚，但赵丽这番话一出，心里火气蹭蹭上升，再顾不上别的，张嘴就要骂回去。

但她话没出口，就听柔声问她做没做到为人民服务的女人开口了：&ldo;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rdo;又转向她，&ldo;抱歉，我朋友脾气比较燥，请问你能继续帮我们把布料裁好吗?我们还有事，赶时间。

&rdo;

对方这么和气，售货员只好把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咽回去，语气干巴巴地说：&ldo;你们稍等。

&rdo;

这次没再嘀嘀咕咕，手脚麻利地分完布料，包好递给几人。

虽然事情圆满解决，她们买到了布料，但出去时赵丽心里还是不太痛快，说：&ldo;就这还是城里供销社，售货员服务态度连我一半都不如。

&rdo;

林薇便笑着打趣：&ldo;那可不，赵丽同志可是基地供销社的模范员工。

&rdo;

刘丹也跟着打趣：&ldo;没错，我现在就庆幸，还好咱们基地供销社有赵丽同志这样的模范员工，否则要都跟刚才那人一样态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去供销社买东西，还是受气的。

&rdo;

赵丽被捧得飘飘然，心情终于明亮起来。

……

虽然买布料的时候发生了点插曲，但接下来还算顺利，五金供应部正好新进了一批铁丝，其中最细的正好可以做帽子。

问题在于铁丝都是成捆的，不零售，虽然一捆也不多，就五米，但她们只做帽子，买这么多没必要。

几人商量的时候，邓湘云说：&ldo;就买一捆吧，你们需要多少用多少，剩下的都给我，我留着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