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柔心里酸酸的。想当年和他也恩爱过、温存过,那时候看着他的笑脸便觉得阳光明媚温暖如春,可自打那位曾经和他定过亲的燕云卿进门,一切全都不一样了……
侍女进来禀报,&ldo;官家太太带着姑娘上门赔罪,太夫人让您过去呢。&rdo;
乔思柔目光中的温柔没有,心也变硬了,冷冷道:&ldo;咱们过去,听听娘和大嫂怎么说。&rdo;宋勇忙不迭的点头,&ldo;好,好,咱们过去。夫人放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rdo;颠儿颠儿的跟在乔思柔身边,满脸殷勤。
太夫人是老年人了,平时爱歪着,房里居中放着张老红木嵌螺钿七屏式罗汉床,她在床上坐着,还和平时一样慈眉善目的。地上站着两排人,一边是苏夫人、宋长庆、宋长琴,一边是位年约二十许的少妇,身上穿着大红底洒黑色玉兰花的锦缎褙子,下面撒开百花裙,白团子般的圆脸,微微有些发胖,眼神很精明;少妇身边是位十二三岁的少女,一身红衣鲜艳的很,人却没精打采的,低着个头,手中的帕子已被她绞的不像样子了。
&ldo;是二爷,二夫人么?&rdo;看到宋勇和乔思柔进来,那少妇便满脸堆笑的迎上来福了福,&ldo;奴家是包氏,官千户之妻,今日府上有喜事,本该前来道贺的,不巧奴家头疼症犯了,只好让她一个人来赴宴。谁知这丫头不懂事,竟然……唉,这丫头打小没了亲娘,少家失教的,奴家不过半天没看住她,她便闯出祸事来了。这都是奴家的错,奴家给二爷、二夫人赔罪了!&rdo;拉了拉那红衣少女,厉声道:&ldo;金娘,还不快过来给二爷二夫人磕头?&rdo;那叫金娘的少女不敢违拗,不情不愿的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小声嘀咕了几句,也没人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太夫人是个软心肠,见了金娘这委屈的样子就不忍心了,陪笑看着乔思柔,&ldo;虽可恶了些,说起来还是个孩子呢,你一向宽宏大度的,你看……?
宋长庆和宋长琴温顺的低着头,肚中暗笑,&ldo;祖母,您也太好性子了。&rdo;苏夫人在旁更是想翻白眼。你用得着跟她这么客气么?她是你儿媳妇!
&ldo;不说弟妹一向大度,单说娘您开了口,弟妹是一定会听的。&rdo;苏夫人不怀好意的说道。
乔思柔微微笑了笑,快走两步握住太夫人伸出来的手,对上她殷切的目光,&ldo;娘,官姑娘年幼无知,儿媳自不会跟她一般见识。&rdo;太夫人很是欣慰,&ldo;这样才对。咱们宋家本就是宽厚人家,不作兴得理不饶人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说是不是?&rdo;乔思柔笑的温婉,&ldo;娘说的是。您放心,我问她几句话,不会难为她的。&rdo;
&ldo;就是,问几句话而已。&rdo;宋勇附合。
太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苏夫人皮笑肉不笑,&ldo;一个小孩子罢了,有什么好问的?弟妹也是过于仔细。&rdo;
乔思柔温和的反驳,&ldo;小孩子嘴里才有真话呢,大嫂您说是不是?&rdo;含笑看着苏夫人,神情之中含着讥诮。
苏夫人不好再拦着她,板着个脸,好像谁欠她二百大钱似的。
乔思柔看向跪在地上的金娘,温声问道:&ldo;你是个孩子家,虽然你有失礼之处,我是不会怪你的,你不必害怕。你叫金娘是么?金娘,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在谁口中听到那些流言的?&rdo;
包氏脸上闪过丝慌乱之色,偷偷看了苏夫人一眼。金娘愕然抬起头,&ldo;在谁口中听说的?夫人,全城都在传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do;
&ldo;回夫人的话,连女儿也听说过。&rdo;宋长庆向前走了两步,怯怯的说道。
&ldo;夫人让你说话了么,你就随便插嘴?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rdo;宋勇斥道。
宋长庆眼圈红了红,低声道:&ldo;父亲教训的是。&rdo;曲曲膝,低头站回原处。
太夫人心疼不已,看了好几眼宋勇,见他脸色不好,没敢开口为宋长庆说话。
乔思柔皱眉,&ldo;金娘,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流言是在谁口中?最后一次又是在谁口中?&rdo;金娘呆了呆,面色迷惘,好像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似的,包氏在旁咬牙,猛的一巴掌扇向金娘,尖声斥骂,&ldo;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好事不干,净会给我惹祸!&rdo;打了一巴掌还嫌不解气,接二连三,又扇了好几下。
太夫人气的浑身发抖,&ldo;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该这般搓磨!&rdo;颤巍巍指着包氏,显然是气的狠了。宋长琴有眼色,赶忙过去替她拍着背,&ldo;祖母,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快别生气了。&rdo;宋长庆神色有些恍惚,怔了片刻才回过神,也过去替太夫人顺气,&ldo;您身子金贵,气坏了可如何得了。&rdo;太夫人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宋长庆惊慌的道:&ldo;祖母,祖母您怎么了?&rdo;宋勇和乔思柔同时关切的围上来,&ldo;娘,您没事吧?&rdo;
金娘一开始被打懵了,脸颊已是被打的发红,她才捂着脸哭着叫道:&ldo;等我哥哥回来,我让他杀了你!我让他杀了你!&rdo;包氏听了她这话越发上火,下大力气揪着打,金娘头发都散乱了,杀猪一般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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