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拿手绢帮她擦泪,说道:&ldo;我没怪你,也知道你身在难处,宫中情况复杂,你要处处小心,谨言慎行。&rdo;
兰玉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ldo;皇后处处找我们的麻烦,和我同时进宫的小姐们好几个都被她用了私刑。我是怕她因为你和她妹妹的关系而迁怒于我,所以才……&rdo;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ldo;不过最近已经好多了,听说是被皇上训斥了。我多希望是曲贵妃当皇后,这样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rdo;
梓玉也压低声音说道:&ldo;这话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了。&rdo;
兰玉点头道&ldo;我知道的,我也就敢只在你这里抱怨&rdo;两人冰释前嫌。
梓玉又问:&ldo;皇上对你好吗?&rdo;
兰玉答道&ldo;说不上好不好,我摸不透他的性子,进宫那么久,他也就只在我那儿留过一夜,倒是时常让我做糕点。&rdo;说着笑了起来,又抬头看着梓玉,继续说道&ldo;我真羡慕你,王爷待你如至宝,视你为唯一。皇上虽然和王爷是亲兄弟,却性子却完全不一样,他是个多情的男人,这次进宫的姐妹算上我就有四十余个,更不用说各宫娘娘和先前选入宫的秀女了。&rdo;
&ldo;他是皇上,身份不一样,也需要众多子嗣&rdo;梓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ldo;不过如果不是他多情,也没有我进宫的机会了&rdo;兰玉笑道:&ldo;你一定很意外我会去参加选秀吧!&rdo;见梓玉点点头,解释道&ldo;我在那个家里一直是个多余的,你没体验过需要看人眼色过活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他们视我是赔钱货,就等着出嫁能赚回一笔,可被我搞砸了,背着&lso;悍妇&rso;的名声,与其嫁给歪瓜裂枣,还不如参加选秀搏一搏。多亏先前跟着你学做糕点,我就是凭借这项技能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宫,又被皇上看中封为才人的。&rdo;兰玉冷笑道:&ldo;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曾经视如敝屣的女儿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想想他们巴巴地跪在地上求我,祈求我的怜悯,需要仰仗我的鼻息过活我就觉得爽快!&rdo;
梓玉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兰玉这一番话有悖孝道却说不出任何指责她的话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经历,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无关是非对错,没有谁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进行批评和评论。叹息一声:&ldo;我今日就要回家了,你有什么话不妨写下来,我帮你带信回去&rdo;说着拿来纸和笔放在她面前。
兰玉写完了信,装入信封交给梓玉。又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个玉手镯&ldo;对了,这个给你添妆,这是我第一次做完糕点后皇上赏赐给我的,虽然知道你不缺这些,可却是我的一番心意,也是我能拿出最好的了。&rdo;
梓玉双手接过:&ldo;谢谢,以后有机会了我去宫里找你,或是你有机会也可以来找我。我们是姐妹,本就该相互帮助。&rdo;
兰玉重重地点点头,拉着梓玉的手说&ldo;我不能待这里太久,让曲贵妃等太长时间不好&rdo;。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出门去花园找曲贵妃。
同个时候,李执和皇上一起来到景勤院。洪娟脱掉小迟的鞋袜,皇上看到小迟的双脚分别长着六个脚趾,叹息一声道&ldo;天意啊!&rdo;他也是六趾,先皇也是。但李执不是,先皇的其他皇子全都不是,当年,他就是因为六趾格外受到先皇的关注,最后坐上皇位的。他以为自己只是个例,因为他生的七个儿子全都是正常的五个脚趾,没想到却在小迟这儿……
&ldo;皇兄要带小迟回宫吗?&rdo;李执问道&ldo;小迟和正常孩子有点不一样,到现在还不怎么会说话,姜太医来看过也没有办法。&rdo;
皇上叹气道:&ldo;还是让他留在这儿吧,朕相信弟妹不会亏待他的。&rdo;
谈到梓玉对小孩,李执笑道:&ldo;她视小迟如己出。&rdo;
皇上点点头,两人又继续看着小迟玩耍了一会儿。
第47章盛大婚礼
送走皇上一行,已经到了晌午了,李执和梓玉赶紧出发去卢家食坊。远远地就见到卢父卢母早已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马车到了,赶紧上来扶着梓玉下车。
梓玉下车见李执还在马车里,问道&ldo;爷不进去了吗?&rdo;
&ldo;不了,还有些琐碎的事情我还得和福叔交待一下,你晚上早点休息,我明天就来接你!&rdo;李执说完又对如意如巧命令道&ldo;好好照顾王妃&rdo;,同卢父卢母颔首拱手就走了。
梓玉跟着父母进屋,见到门口站着很多持刀的侍卫,大楼内里挂满了红绸,布置得喜气洋洋,整个大厅堆放满了嫁妆箱子,个个都贴上了大红喜字。
&ldo;这些啊,都是王爷让福总管送来的,怕宵小窥视所以派了侍卫日夜在门外巡逻&rdo;梓玉点点头,他总是想得很周到。
下午,卢家的亲戚全都来给梓玉送贺礼,拉关系。无论平时在走动的,还是远房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也不知怎么得了信知道梓玉回家了全聚了过来。梓玉见大伯母也来了,便把兰玉的信给了她。卢母怕人多空气不好,推推嚷嚷影响胎气,便以梓玉要休息为由将一行人全赶到大厅接待,让梓玉回房去午睡。
晚上,梓玉和父母、梓诚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饭。睡觉前,卢母来梓玉房间,按礼,女儿出嫁前母亲要为她施衿结帨,便拉着她的手说些婚后要以夫家为重,尊敬夫婿,孝敬太后等话。情到深处,卢母红着眼眶:&ldo;爹娘没能为你做什么,却一直给你添麻烦,如今,又多亏了你才能过上这锦衣玉食的舒心日子。&rdo;
梓玉也鼻子一酸:&ldo;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女儿没能为你做什么,你却为我们倾尽所有!&rdo;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顿。半晌,卢母又给梓玉擦干眼泪,说道:&ldo;不哭了,哭肿了眼睛明天化妆就不好看了,该高兴才对!&rdo;梓玉抽噎着点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卢母和喜婆便来叫梓玉起床。先是在泡满了花瓣的浴桶里净身,而后开始梳妆。丫鬟服侍着她穿上宫中送来的钗钿礼服,戴上王妃规格金翠花钿,天生丽质,略施薄粉就明艳动人,众人赞叹道&ldo;新娘子好漂亮!&rdo;
梓玉拜了家里的祖宗,又拜别双亲。家族中品德高尚的老婆婆端来饭菜,有鱼有肉又有蛋,服侍着梓玉吃下,意味着出嫁后开展新的人生不愁吃穿。卢母怕仪式太久梓玉会饿,偷偷塞给她一个小小的食盒,里面装满了糕点和糖果,让她饿的时候填肚子。
吉时已到,李执身穿绯红色公服,骑着御风,领着八抬大轿,放着炮仗,侍卫握着幡旗,侍女提着大红灯笼,一路吹吹打打威风凛凛前来迎娶新娘。
喜婆说着吉祥的话,领着新郎新娘各拉住牵红的两端出了大门。
数十里的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一路侍卫开道,另两路侍卫拉起人形栏杆,维持秩序,万里空相,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来驻足观看这盛大的婚礼。
到了王府,李执下马亲自扶着梓玉下了花轿,略过喜婆递过来的牵红,拉着她的手迈进王府的大门。两旁文武百官携夫人夹道欢迎,李执拉着梓玉的手一路走过红毯来到厅堂,太后和皇上坐在主位。司仪高唱&ldo;一拜天地、二拜太后和圣上,夫妻对拜&rdo;,礼成之后梓玉被如意如巧扶着送进新房,李执被拉着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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