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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迟夜白：&ldo;……&rdo;

司马凤：&ldo;小白，我是认真的。&rdo;

迟夜白在他手里攥了个拳头，控制着不去打他。

司马凤：&ldo;我说了多少年了，你总是不信我。&rdo;

迟夜白摇摇头，只当听不懂。&ldo;玩笑归玩笑，大家都别当真。&rdo;他慢慢将手抽回，&ldo;你得记住你是谁，我也得记住我是谁。&rdo;

他抬腿上了岸，留司马凤一个人站在池子里，半晌才慢慢走上来。

迟夜白沿着走廊踱回房。用内劲一分分烘干衣裤的时候，他想起了在庆安城调查木棉人时发生的事情。

庆安城是郁澜江上的大港口，十分繁华。与庆安城隔江相对的，是因堡主出家且身亡而急速败落的辛家堡。

当年举办的武林大会开了三天三夜。辛家堡这地块太值钱，江湖人吵闹不休争执不断。所有人都觊觎着辛家堡这地块，纷纷抛出各路人情，要给自己争取。武林盟主林少意一直保持着沉默，只在几个关键时刻起身说了些话，把争议的重点拉回到少意盟和辛家堡的恩怨上。林少意的少意盟也在郁澜江边上，因为和辛家堡的陈年旧怨而遭到辛家堡堡主的报复，最终火烧少意盟。少意盟大火一役中，林少意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和不少人手，少意盟损毁严重，前去援助的武林人士也死伤无数。林少意是辛家堡地块最有力，也最有道理的竞争者。

如今堡主已死，其夫人也自缢身亡，倒是留了个孩子‐‐可那不懂事的小童如今也在少意盟，被少意盟照顾着。武林大会最后，武当来的风雷子和少林性海方丈一锤定音：就给了少意盟吧，死了那么多人，如今也没什么可赔偿的了，且让他拿去。

少意盟拿下了辛家堡之后，立刻着手改造。林少意想把它改建成一个与庆安城相对的港口，并取名为&ldo;永安港&rdo;。

庆安原本已经是郁澜江上的大港，在争夺辛家堡地皮的时候，朝廷也借助几个江湖帮派的势力要插一脚，就是想拿下辛家堡，将其和庆安城的港口一同改建为一个贯通大江两侧的巨港。如今辛家堡和少意盟拿下，林少意做的事情和朝廷所想差不多。

当时司马凤和迟夜白刚刚解决了木棉人事件，听闻盟主林少意正在永安港的工地，便去拜会他。

三人年纪相仿，当年少意盟大火之时和之后的调查中，司马凤和迟夜白都出了大力，林少意将两人看作知交，热情接待。

但工地上着实没什么好东西，林少意便拎出了自己带来的桂花酿。

少意盟的桂花酿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好酒，林少意和迟夜白都很喜欢。喜欢那酒，又恰好心情不错，于是便多喝了几杯。

回来的路上迟夜白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两人步行过桥的时候，他突然拉着司马凤就亲了上去。

司马凤被他吓了一跳，僵了一会儿之后立刻揽着迟夜白的腰，将那个没有章法的吻逐寸加深。

唇舌辗转间，迟夜白品尝到司马凤口中浓醇的桂花酿香气。或者还有其他的，他没想清楚的东西‐‐当时他也糊涂了，只一点点尽力汲取。司马凤已经足够温柔，反倒是他显得急躁。最后吻得狠了，他把司马凤的唇角咬伤，血沁了出来。

迟夜白一尝到血腥味立刻就清醒了，连忙将司马凤推开。司马凤虽然被咬伤了，却还是笑着的，要来牵他的手。

迟夜白窘得酒都醒了，恨不能立刻从桥上跳进郁澜江里。或许是他神情太可怕，司马凤渐渐也敛了笑容，为难又无奈地看着他。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时当刻的事情太过可怕了。

&ldo;对不住，是我莽撞了。你打我吧。&rdo;司马凤知他窘迫与为难，最后是自己低了头，笑嘻嘻地跟他道歉。

迟夜白一想起当时的事情就觉头疼。他站在走廊的拐角深深呼吸，一大簇开败了的迎春越过木栏，鸟雀的声音在海棠树上鸣响。司马凤从水池子里走了出来，站在池边远远望着他，表情有点儿呆，又有点儿可怜。

两人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除了彼此父母，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久。迟夜白比司马凤年纪小一点儿，他娘亲生他的时候，司马良人和傅孤晴正好抱着司马凤去鹰贝舍拜访。迟夜白是未足月的孩子，生下来时十分虚弱，从小就很多病。傅孤晴说男孩子练武能强健身体，便常常让他爹娘带他到家里来，跟司马凤一起学武。他的第一个朋友是司马凤，第一次放风筝是跟司马凤，第一次下海也是和司马凤一起，就连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惊悸，也是源于司马凤。

当日两人下海去玩，司马凤水性不好，却要随着他深潜，结果差点儿就上不来了。

已经过了十几年，那时候的恐惧感已经变得模糊了，但只要一想到&ldo;他会死&rdo;，迟夜白就手脚发凉，冷汗涔涔。

那个吻对他来讲十分可怕，仿佛打开了一道关窍，令他通透，也令他憎厌自己。

司马凤甩干了身上的水，三步两步跳上走廊，朝他走过来。

&ldo;还是去吧。&rdo;司马凤说，&ldo;霜华她们知道你脸皮薄，所以只是在沁霜院听听曲儿看看舞，绝无其他。&rdo;

他说着话，还是忍不住动手，把迟夜白肩上的头发都给他拨到后面去了。

&ldo;我明日就回鹰贝舍。&rdo;迟夜白低声说，&ldo;今晚吧。&rdo;

为了接待司马凤和迟夜白，霜华夜间拒绝了不少客人。她还跟几个姑娘凑了银子，跟妈妈买下自己一晚上的时间。说是设宴，也只是在霜华房子里摆了一桌子菜，欢喜热闹地吃一顿罢了。

要是接待司马凤，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可还有一个迟夜白。迟夜白喜欢什么样的曲儿，喜欢什么样的宴席，她们全都不知道，因而越简单越好。

&ldo;霜华做的酒酿丸子特别好吃，但她最喜欢做的还是炸豆腐。&rdo;珉珠开开心心地把菜端上来，又开开心心地给两人介绍，&ldo;豆腐上撒的这些葱花儿是我摘的。我在香珠楼的院子里种了好些。&rdo;

迟夜白笑问：&ldo;你们那里还能种这些啊？&rdo;

&ldo;悄么么地种，妈妈不知道。&rdo;珉珠笑道，&ldo;龟奴倒是晓得的，但他也不说我。只那么一小角的地方。这葱长得可好了，特别香。霜华炸了豆腐之后一定要撒上一些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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