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盛惟乔转头一看,就见憔悴了不少的舒昭仪,挺着大肚子,扶着宫人的手,正有些吃力的朝自己走来。
&ldo;昭仪娘娘!&rdo;盛惟乔有些惊讶她的苍老,虽然说早就知道舒昭仪年纪怎么都不算轻了,但因为一直以来目睹的都是舒氏姐妹貌若少女美艳绝伦的一幕,所以她印象中的这两位宠妃,始终都是人比花娇的样子。
然而此刻的舒昭仪,虽然轮廓之中依稀可见昔时的美貌,肌肤却已不复从前的细嫩如脂、光洁如瓷,望去眼角竟然已经有了密密的细纹,绾成凌云髻的长发粗看青丝依旧,到的近前,就看出内中赫然已经有了些许无法掩饰的华发。
&ldo;娘娘有孕在身,还请当心些!&rdo;虽然舒氏姐妹之前对盛惟乔也谈不上什么善意,但如今这姐妹两一死一老,盛惟乔自己却过的花团锦簇引人羡慕,此刻对舒昭仪也生不出来什么怨恨报复的心思,诧异之后,便朝她一点头,和颜悦色道,&ldo;如今春寒料峭,这风口就不必久站了。&rdo;
&ldo;郡王妃。&rdo;舒昭仪抿了抿嘴,轻声说道,&ldo;皇后娘娘……真的没了么?&rdo;
盛惟乔起初没反应过来她问这话的意思,但很快就醒悟过来,皱眉:&ldo;两口梓棺都在里面,昭仪若是不放心,可要亲自过去看一眼?&rdo;
&ldo;……&rdo;舒昭仪闻言,伸手轻轻掩住嘴,似乎思索了会儿,就抿着唇低低的笑了起来,毕竟是盛宠多年的妃子,虽然这会儿老态毕现,却仍旧风情万种。
她缓声说道,&ldo;多谢郡王妃了!&rdo;
就从盛惟乔身旁走过,上前去给太后、皇后致奠,末了扶着宫人的手,到孝帘后颤巍巍的跪倒,瞧着很是温驯的样子。
其实按照规矩,盛惟乔作为太后的孙媳妇,皇后的侄媳妇,在宣景帝迄今膝下无子的情况下,也该充当孝妇去跪着的。
不过如今这局势,她没去跪,谁敢提醒?
这会儿盛惟乔看了片刻舒昭仪,就是皱眉,将一个管事模样的宫人招手喊到旁边:&ldo;池作司呢?&rdo;
&ldo;池作司毒杀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罪大恶极,已经被处置了。&rdo;宫人战战兢兢的一句,让盛惟乔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看着跟前这人,低声道:&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见宫人要开口,她微微提高了声音,&ldo;不许搪塞!!!&rdo;
&ldo;……回郡王妃的话,是……是太后娘娘!&rdo;宫人额头见汗,犹豫了会儿,到底不敢隐瞒,低声说道,&ldo;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因为崇信侯的事情,觉得心灰意冷,所以回来馨寿宫之后不久,就命池作司去取了鸩毒,亲手逼着皇后娘娘服下之后,自己也喝了!&rdo;
&ldo;内监总管知道后,说崇信侯刚刚畏罪自尽,若是跟脚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也自己了断了,回头传了出去,孟氏的余孽一定会说是郡王谋害了他们!&rdo;
&ldo;为了不让郡王平白受这冤屈,内监总管就带人杀了池作司,以崇信侯生前所留心腹毒杀太后、皇后的名义,请了郡王入宫主持大局!&rdo;
&ldo;太后亲手逼着皇后服下鸩毒?&rdo;盛惟乔吃了一惊,下意识道,&ldo;难道太后相信了孟归羽,又或者太后早就知道了?!&rdo;
否则孟太后就算自己不想活了,也未必舍得让好不容易盼来的嫡孙一块儿死吧?
&ldo;奴婢不知道。&rdo;宫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低着头,怯怯的站着,诚惶诚恐。
&ldo;……你下去吧!&rdo;盛惟乔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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