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往他腰后面塞了个垫子:&ldo;等打完仗后,三水城里的百姓就会知道,屠城之举并非王爷所为,都是误会。&rdo;
&ldo;但那也得在战争之后。&rdo;柳弦安撑着下巴,免得脖颈过度僵硬,&ldo;可在战争之前,在战争当中,百姓是会将琰军当成真正的敌人的。&rdo;
&ldo;这又没有办法。&rdo;阿宁转动针头,&ldo;百姓若手无寸铁,只消耗米粮,却不肯对抗琰军,那在黄望乡眼里,被屠杀就是他们唯一的价值,加入叛军反倒更安全,王爷也是两权相害取其轻。&rdo;
柳弦安想了一会,下定决心地说:&ldo;不如你和我一起去三水城吧。&rdo;
阿宁不假思索:&ldo;好呀。&rdo;都不问理由的。
柳弦安站起来就去找梁戍。
&ldo;公子公子!&rdo;阿宁着急地在后头追,&ldo;你针还没取呢!&rdo;
柳弦安自己从头顶摸下来,匆匆插在了腰带上。
梁戍今晚好不容易早睡一回,还没等入梦,就听到外头的亲兵压低声音在说:&ldo;柳二公子,王爷已经歇下了。&rdo;
&ldo;柳二公子&rdo;四个字对于如今的骁王殿下来说,差不多等同于十壶浓茶,能瞬间醒神。他披衣走出去:&ldo;有事?&rdo;
&ldo;没有,王爷先睡吧,我明天‐‐哎?&rdo;
梁戍将他拎进帐子,倒了一杯水:&ldo;说。&rdo;
柳弦安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他敞开的衣襟处,觉得与梦中并不相同,不过因为光影浓淡,看得并不清楚,于是干脆眯起了眼睛。
梁戍邀请:&ldo;不然我脱了给你看?&rdo;
柳弦安接受:&ldo;那也可以。&rdo;
梁戍却将衣袍一拢,把那些新旧不一的伤疤悉数掩住:&ldo;算了,今天打烊,不接看客,说正事。&rdo;
柳弦安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ldo;我想与阿宁去一趟三水城。&rdo;
梁戍端起水杯的手顿了一瞬:&ldo;理由。&rdo;
&ldo;去看看那里的情况。&rdo;柳弦安道,&ldo;三水城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接收流民,混进去应当不算难。&rdo;
&ldo;是不难,但也不是非你不可。&rdo;梁戍道,&ldo;先前为传播流言,我已经派了人进去,他们会定期传回消息。&rdo;
&ldo;但他们只能传言,并不能说服百姓。&rdo;柳弦安道,&ldo;我想去试试,哪怕能说动十个人,二十个人,也是对琰军有利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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