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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两人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忙连连行礼：&ldo;听园子里姑娘说坊主出外做生意，我们一时没想到竟然是坊主。&rdo;

园中柳荫浓密，湖水清澄，微风一chui，顿觉凉慡。心砚正在清扫院子，我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抬头看向我，愣了一瞬，大叫起来。我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耳朵，等她叫完，才笑道：&ldo;先别扫地了，帮我准备水，我洗个澡，这天真是热。&rdo;

心砚愣愣点头。

心砚的水未到，红姑已经冲进屋中，一手叉腰，一手跷着兰花指，遥遥戳着我的鼻尖就开骂：&ldo;你个杀千刀、没良心的……&rdo;心砚捧了碗绿豆凉汤给我，两人都不敢多语，只用眼神jiāo流，我向她眨一下眼睛，谢她想得周到。

一面听着红姑的骂声，一面慢慢喝着凉汤，&ldo;……你怎么那么心狠，就这么不言不语地丢下我们一园子弱女老妇，不管我们死活，全不顾我们往日qg谊……这段日子，我是日日盼，夜夜想……&rdo;

我一碗汤喝完，红姑依旧骂着，我听了会儿，实在没忍住，&ldo;扑哧&rdo;笑出来，红姑眼眶立红：&ldo;你还笑得出来？&rdo;

我忙连连摆手作揖：&ldo;只是觉得你把我骂得像个负心汉。&rdo;

红姑侧头一想，觉得也是，有些禁不住地露了笑意，可笑还未全绽，眼泪却掉下来。我忙肃容站起：&ldo;红姑，这次是我错。&rdo;

红姑立即用帕子抹去泪，说道：&ldo;小玉，我不是怪你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园子里的姑娘来来回回都已经几拨，你也终归要离去的。我还一直盼着你能嫁人生子，安稳过日子。可你实在不该一句话不说，扔下一封信就走，连当面道个别都没有，你是洒脱的人，可我不是。&rdo;

我上前，握住红姑的手：&ldo;我行事全凭自己一时喜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以后再不会了。你就看在我年纪小、还不懂事的分儿上原谅我一次。&rdo;

红姑狠瞪了我几眼，眼中终于含了笑意，睨着我问：&ldo;听说霍大将军今日进城，你怎么也这么恰巧地今日回来？&rdo;

我仿如被长辈看破心事的女子，几丝羞几丝喜，低着头没有回话。

红姑细看着我的神色，一下明白过来，紧握着我的手，喜悦地问：&ldo;你和霍将军……你和他……真的？&rdo;

我笑着抽出手，转身去寻换洗衣服，依旧没有说话。红姑拊掌而笑：&ldo;好了！好了！我总算放下一桩心事。走得好！跑得好！这一趟离家出走真正物有所值。&rdo;

我隔着屏风沐浴，红姑在屏风外絮絮地和我说闲话：&ldo;……小玉，拜你出走所赐，我居然见到了石舫的舫主，没想到竟然是芝兰玉树般的一个人，说话举止都很温和，对着我这么个下人也极客气有礼……&rdo;

&ldo;咣当&rdo;一声，手中的水瓢掉到地上，红姑忙问：&ldo;怎么了？&rdo;

我缓缓捡起水瓢，舀了一瓢冷水兜头浇下：&ldo;没什么，不小心掉了水瓢。舫主找你所为何事？&rdo;

红姑哼道：&ldo;还不是为你，让我把你走前的事qg细细告诉他，因为你的嘱咐，你留给我的第一封信已经烧了，所以没有敢提，不过我当时气得要死，巴望着不管是谁，只要能把你揪出来让我狠狠骂一通就行，所以特意告诉舫主你给霍将军也留了信，我已经一早送到霍府。&rdo;

他还需要问别人我怎么离开长安城的吗？既然本就是无qg，为何却总是做出几分有qg的样子？又舀了一瓢冷水浇在身上，似乎想要彻底浇灭很多东西。

我说道：&ldo;红姑，叮嘱下见过我的人，我回来的事qg先不要透露出去。&rdo;

红姑慡快地应道：&ldo;好！你好好休息几日吧！不过你休息好时，最好能进宫当面谢一下李夫人，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虽没有直接出面，却让李乐师特意来奏过一次曲子，就她这一个举动，不知道为我挡了多少麻烦。李夫人倒是个长qg的人，一般人总是急急地想甩掉不光彩的过去，可她却一直念着旧qg，明知道你走了，却还是特意照拂着我。&rdo;

我怔怔发呆，以后……以后会如何呢？李妍，因为明白几分你的痛，知道你的艰辛，所以越发不想伤你，可我最终是不是一定要选择一个立场？

和红姑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闲话，时间过得飞快，不经意已是晚上，红姑陪着我用完晚饭，嘱咐我好好休息后匆匆离开，去忙白日未做的事qg。

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和霍去病朝夕相处，突然一个人在屋子里，竟然觉得心里几分空落，脑子里胡思乱想不停，既然睡不着，遂悄悄出了园子去霍府。刚从院墙跃下，几条大黑狗已经扑到脚边，围着我转圈，嗅了几圏才确定我是熟识，又各自散去。

相较白日长安街上的热闹劲儿，霍府倒是仿若无事地宁静。霍去病的屋子一片漆黑，看来人还在宫中。

轻轻推门进去，屋子显然刚刚打扫过，熏炉的余烟依旧袅袅，白玉盘里的葡萄还带着水珠。推开窗户，晚风扑面，比白日凉快不少，我摆好垫子靠枕，半躺在窗边的榻上，一面吃葡萄，一面看着天空的一轮玉盘。

等到月儿已经移到中天，霍去病依旧未回，我心下纳闷，按理不可能在宫中逗留到此时，难道被别人叫去吃酒？可他的xg子，一般人哪里请得动他？

有些撑不住困意，迷糊地睡了过去。正睡得香甜时，听到人语声，忙跳起藏好。伴着霍去病进来的婢女点着灯，一看屋子，吓得立即跪下请罪，头磕得咚咚响。霍去病看着吃了一半的葡萄，凌乱的靠榻，嘴角露了笑意，声音却依旧冷着：&ldo;都下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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