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rdo;周檀皱眉问。
&ldo;没什么,就是想不到……你挑男人的眼光,以前可不怎么样。&rdo;许娇娇道。
周檀没有接话。虽然以前王雪川不爱来他公司,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但是凭着折梅教主的犀利眼光,只言片语就瞧出他们的关系,也不奇怪。但是……&ldo;我以为他挺讨人喜欢的。&rdo;周檀自言自语。
&ldo;巧了,我在别处见过他。&rdo;许娇娇笑笑,&ldo;大概是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两面吧?&rdo;
她说完,拍拍周檀的胳膊,踩着亮晶晶的高跟鞋呱嗒呱嗒走了,大概是连周檀的八卦都不想看,走得潇潇洒洒风情万种。
周檀去了公共休息室,出了前台的两个年轻姑娘,连餐厅那边空闲的咖啡妹妹都凑了过来,轮流逗王雪川笑。
王雪川还是从前那个样子,穿得洋气,每一个细节都价值不菲,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坐在那里,一看就是好人家细心教养出来的好孩子。
被女孩子围着,王雪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掉了眼泪的眼角还留着些绯红。他一边局促地勉强露出笑脸,边和声细语地回应女孩们的好意。
不可思议。
周檀惊叹着,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王雪川,在此站在自己眼前,还是这么精致可爱引人注目,但周檀自己知道,有什么变得东西不同了。
也许并不是王雪川有什么不一样,而是他周檀,不一样了。
此刻周檀的心中竟是清明平和的,再没有了那种陷入花香云雾不知东西南北的感觉。
混沌之中那只掐着他的咽喉,令他不敢说出半句拒绝的手,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种在悬崖边高唱欢歌向深渊走去的死亡般的甜蜜,也不复存在。
周檀还是更喜欢清醒的自己。
喝下迷幻剂的日子固然美丽癫狂,但他差一点连自己也丢失了。
现在他能醒着看到王雪川,也不失为一个对双方满意的交代。
王雪川很可爱,但可爱之下,不是他寻找的东西。
于是周檀礼貌地笑着走上前去,请走了几个好奇的女孩子,最后掩上公共休息室的门,将外面挂的牌子翻成请勿打扰。
他坐在王雪川对面的沙发上,慢慢地道:&ldo;王雪川,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rdo;
&ldo;我……&rdo;王雪川刚开口,大眼睛里就在此盈满了水雾,他口中有千万种设想过的开篇,最后只说出一句,&ldo;我是真的想你了。&rdo;
周檀仍旧坐着,没有靠近他安慰他的意思:&ldo;所以,你这种时候就更不该来见我。时间最大的力量就是让所有东西成为过去。王雪川,对不起。&rdo;
&ldo;我不明白,周檀,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我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吗?就是你喜欢的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会突然就厌烦了?我一点都不明白!&rdo;王雪川连鼻子都泛起些委屈的红,他几乎是哀求地说,&ldo;周檀,你至少,至少得说清楚为什么吧!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有什么不喜欢的,我改就是了。&rdo;
&ldo;说出来大家都会尴尬,我不想为难你。&rdo;周檀温声道,&ldo;现在,不要问了。回去吧。&rdo;
&ldo;不要,周檀!我不接受!&rdo;王雪川的眼泪还是落出了眼眶,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像是不稳一般扑倒周檀怀里,&ldo;以前不是说,有什么问题不应该瞒着对方,要好好说出来,沟通才能解决吗?你为什么现在把我所有的机会都掐死,连沟通一下也不愿意!看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难道开心吗?&rdo;
周檀拥着王雪川,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往旁边一放,抓着他的肩膀摆正他的坐姿。
&ldo;当然是不开心的。&rdo;周檀的面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口气却冷淡得令王雪川害怕,&ldo;但是总睡不着觉的,是在你身边的我。&rdo;
&ldo;本来觉得,相恋一场,有些事不要追根究底,所谓七分清醒过日子,三分糊涂说相知。&rdo;
&ldo;可是你一定要个理由,那我就给你吧。你不是觉得解决好这些问题,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么?那我问了你可要好好回答我。&rdo;
&ldo;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成为&lso;王雪川&rso;?&rdo;
王雪川睁大眼睛,瞳孔里的光芒像是落入深渊的灯火,一点点熄灭。
周檀仍旧问:&ldo;第二个问题,一句口令,为什么能让李陵失去关于我的记忆?&rdo;
王雪川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些,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周檀还是问:&ldo;第三个问题,像你们这样持有某种剧本的人,是来干什么的?&rdo;
王雪川的脸色已经全然白了。
周檀的声音仍旧低沉温柔,然而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悬崖边断裂的巨大冰锥,从天而降,贯穿艾思的胸口。艾思很疼,疼得动弹不得。
&ldo;如何,能回答哪一个?&rdo;周檀站起来,道,&ldo;我也没有指望你会回答,装傻就不必了。如果今天没有别的话要说,我要走了。&rdo;
艾思终于没办法再继续推演【王雪川】,他尖叫一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摔倒下来,整洁的衣服都歪斜了,原本清清慡慡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他几乎是匍匐在地,匍匐在周檀脚下,狼狈地紧抱着周檀的腿,语无伦次地哭道:&ldo;周檀,周檀你别走,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从头告诉你!我,我不是在签售会第一次见到你的,我很早以前,就‐‐在你不记得的时候,就是,从那边被送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第一眼‐‐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别离开我!&rdo;
&ldo;你听我说,我也不想做什么王雪川的,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我如果不作为王雪川,就不能跟你见面,不只是我,李陵也一样啊,他也不是他本人啊,我……&rdo;
&ldo;你看看你。&rdo;周檀从上方看着艾思,无动于衷的目光甚至露出了些许嘲讽和怜悯,&ldo;几句说话,你说了多少个&lso;我&rso;字?眼里只有自己的人,多是这个样子。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你?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你似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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