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身子前倾,从盒里取出一只雪茄,让自己有片刻时间思考,控制住即将决堤的怒火。这个小混蛋以为他能指挥他该做什么。他剪去雪茄帽,点燃雪茄,抽了一口。&ldo;我看了遗嘱。你准备付给我什么报酬?&rdo;他很享受挫挫这个傲慢杂种的锐气。&ldo;我可不免费做事,我的人也不会。&rdo;
&ldo;我会得到我母亲的遗产,或者至少一半遗产,假如我兄弟活着的话。我们两人会有很多钱。&rdo;
&ldo;你凭什么认为乔丹会跟你分享遗产?毕竟,你让他在牢里受了五年苦。&rdo;
迈克尔笑了。&ldo;乔丹的本性就是宽恕。一旦我让他自由了,他会乐于分享的。如果他不分享,那么,意外总会发生。&rdo;
马库斯把身子靠回去,笑了。&ldo;你把一切都想好了,对吗?我敢打赌,你连一只苍蝇都没伤过。&rdo;
迈克尔身子前倾,撇嘴笑道:&ldo;你要赌输了。今晚有一个人在打探那些由你起诉、被我那法官父亲驳回的案子,我不得不把他杀了。我可以对你大有用处,马库斯。对我们俩而言,这是双赢的局面。唯一挡在我们中间的,就是那个老头。&rdo;
马库斯思考着他的选择。对于迈克尔&iddot;埃尔金斯这么一个没骨气又站错边的小混蛋,他只不过是蔑视罢了。埃尔金斯两父子都将成为他必须应付的负担。&ldo;给我一两天时间考虑。我需要做一些计划。&rdo;
迈克尔站起来。&ldo;你不会对此后悔的。无论你从法官那里需要什么,你都会得到。&rdo;
马库斯低下头,开始继续看证词,他希望这个白痴能理解自己送客的意思。门关上时,他淡淡一笑,按下内部电话的按钮。
&ldo;什么事,戴德先生?&rdo;
&ldo;锁上门,回家吧,汉娜。&rdo;
&ldo;好的,戴德先生。&rdo;
&ldo;汉娜?&rdo;
&ldo;是,戴德先生。&rdo;
&ldo;不要再上班迟到了。&rdo;
她的紧张从电话那头传来。&ldo;我不会了,戴德先生。我保证。&rdo;
马库斯知道她关门肯定很利索。她是个新手,但她得到了教训。上班迟到一次,下班就晚一次。上班迟到两次,就完全不必工作了。
他把注意力转移回证词上,做了些笔记。他真的不必担心。大卫是公诉人,而且他们已经达成协议。不过,最好还是有所准备,以防有人提问。
二
马库斯看了一眼钟。凌晨两点。他喜欢清早时分,黑暗得彻底,东方还未出现鱼肚白。他的日子过得很好。他打算就这样过下去。
有人轻敲他的房门。&ldo;进来,格雷戈里。&rdo;
他一边等待,一边用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橡木书桌。格雷戈里&iddot;阿图萨是夜之黑暗的绝佳例子,一个天生的杀手,他的本能就是先杀后问。戴德用过他多次,他从未让人失望。格雷戈里很忠诚,这种性格缺陷在当今世界难能可贵。
&ldo;我希望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rdo;
格雷戈里摇摇头。&ldo;我们还没有找到。你想让我诈一诈那个律师?&rdo;
戴德摇摇头。&ldo;不,他是一个名声不错的老实人。那样会引起太多的怨愤,可能会有不良后果。&rdo;
&ldo;那正是我所想的,先生。我仍在想办法找到她大学里的最好朋友。那个人似乎消失了,不过我找到了几封信,看来他们保持着联系。&rdo;
马库斯拿出雪茄盒,打开后,递给格雷戈里。&ldo;我发现自己的处境有点棘手,格雷戈里‐‐这种处境下,得做些计划。不过,首先,我们需要找到埃尔金斯夫人藏起来的那些文件。我不确定她是否有我的把柄,但我不喜欢冒险。&rdo;
格雷戈里点点头,拿了一根雪茄。&ldo;我一直等着你厌烦埃尔金斯。&rdo;
戴德放声大笑。&ldo;你听起来很高兴。&rdo;
&ldo;从来都不喜欢那个杂种,先生。他很大意。&rdo;
戴德一边继续笑着,一边打量着他最爱的心腹。没错,格雷戈里对他有用。&ldo;我想埃尔金斯两父子都已经没用处了。&rdo;
三
克利福德&iddot;博蒙特啜了一口酒,从黑暗中感到抚慰。他一直都喜欢如此,尤其是在海上,当海风吹来,海浪击打在船上的时候。黑暗中隐藏着危险‐‐让你血流加速、心跳愈狂的危险,让你感觉活着的危险。有时候他怀念那种危险,怀念战胜恶劣天气的狂喜。
他把酒杯放在书桌上,身子后靠,闭上眼睛。他就要做外公了。这个念头让他恐惧的程度,几乎如同拿着一块木板面对一个手持利刃的海盗。他在黑暗中微微笑了。他会赢得战斗的。
外面的一阵刮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睁开眼睛,身子保持不动。只有傻瓜才会试图闯入这座房子……然而,这世界充满了傻瓜。
他轻轻打开书桌的门,取出他的枪,并按下一个按钮。在二十年前,他是不会按那个按钮的,不过卡梅拉正在楼上睡觉。如果他有不测,必须要保护好她。
他慢慢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通过帘子的小缝隙窥视。只见一个人影正在爬墙,朝二楼而去。他迅速脱下鞋,跑向楼梯,一步两阶地奔上了楼。危险是一种巨大的动力,尤其是他女儿所面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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