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伯拿来的小米共有九十七斤,打算分给众人。霍五家原本十五斤,煮粥用了两斤,还剩下十三斤,霍大伯又让他拿回去了。&ldo;合在一处,你们父子两个还得跟着大家伙一块再分一回,里外差不了几捧米,折腾什么?&rdo;除去霍五父子之外的十九人,男丁算整份,妇孺算半份,正好分十六份,每份六斤小米。剩下那一斤,霍大伯也没留,每人半斤,分给两个孩子。大家抱着粮食,狠狠地吸两口米香,脸上都带了笑。六斤小米,省着吃能吃大半月。等到下了雨,野菜出来,这饥荒就算熬过去了。霍宝摸着肚子,脸上也带了笑。&ldo;饭桶&rdo;怎么了?当饭桶挺好的,吃饱喝足,浑身是劲,现在要是有石头,霍宝都想举起来走两圈。肉也吃了,粮也分了,大家与同霍五、霍大伯说了声,抱着粮食,提了桌子凳子回家。霍大伯爷孙、那瘦子同他傻子哥哥没走,几个小的见霍家水缸空了,往后院水井打水去了。霍大伯则忍不住对着堂弟夸侄子。&ldo;小宝这孩子,处事公道,有仁心,跟咱太爷一样一样的。&rdo;&ldo;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rdo;霍五得意洋洋:&ldo;打小就大气,不跟别家孩子似的护食,买包糖瓜给他,也是等他娘吃一颗,给我一颗,自己才放嘴里一颗。&rdo;这是炫耀大气?不是炫耀儿子孝顺吗?霍大伯磨牙,霍宝则摸了摸鼻子。老爹是&ldo;儿吹&rdo;,一天三遍的夸自己,还真是羞涩。石头、虎豹兄弟挑水回来,也都瞅着霍宝笑。如此亲子时间,却是变故恒生,院外传来各种呼叫声&ldo;杀人了!&rdo;&ldo;啊!&rdo;随着喊叫声,门口连跑带爬进来一人,半身的血,满脸惊骇。霍大伯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说话。霍五已经快走几步,拿起杀猪刀:&ldo;有流民来了?&rdo;霍宝也跟着过去,拿了两把大砍刀,护在老爹身前。&ldo;是官兵!见人就杀!&rdo;话音未落,&ldo;嗒嗒嗒嗒&rdo;后边已经涌进来六、七个提着刀的官兵,衣帽不全,却个个凶神恶煞模样。&ldo;哈哈,这院里还有六、七来个呀,人头够分了!&ldo;&ldo;在外跑了两、三天,有这些泥腿子,总算能交差了。&rdo;霍五变了脸色,回头对众人道:&ldo;这些畜生是匪兵,要杀人头冒功!&rdo;不用霍五说,霍宝已经知晓这些人不是人了。两个后到官兵,腰间湿湿嗒嗒、挂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两个还滴血的人头正是刚才还一起分肉吃的村民。霍宝眦裂发指,伸手将两把砍刀丢向官兵,并不是失智冲动,而是明白&ldo;先下手为强&rdo;。&ldo;熬!&rdo;&ldo;啊!&rdo;大门口本就不宽,八、九人挤在那里,这两把砍刀又是无差别的,自然是砍了个正着。几个没伤着的官兵提刀上前,霍宝又举起两尺宽、六尺长的杀猪条案狠砸了过去。&ldo;哎呦!&rdo;&ldo;怎么回事?&rdo;又倒地一串。霍五将杀猪刀往儿子手中一塞,示意他上前,自己捡起一把砍刀,护在一边。霍宝握着尖刀,小脸绷得紧紧的,牙齿咬得&ldo;格格&rdo;直响。老爹说的对,这些杀良的匪兵是畜生。畜生,该杀。霍宝上前,一刀一个割喉。前两个手生,不是割了好几刀,就是闪避不及冲了满脸血。腥气令人作呕,霍宝心中打颤,却晓得自己要狠下心来,才能护得住自己同老爹。都是人形怪,怕个毛啊!须臾功夫,九个匪兵,就只剩下一地尸体。霍宝站了起来,满身满脸的血。众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望向霍宝的目光中带了惊恐。霍宝绷着小脸,见状越发焦躁:&ldo;都杀到眼前了,还不快拿刀!外头还有人等着救呢!&rdo;瘦子拉着傻子哥哥过来,捡了两把刀,一人一把。霍大伯、霍石头也过来了。剩下求援那人装鹌鹑,不动也不吭声。时间紧急,霍宝也不啰嗦,将尖刀往腰上一别,举起杀猪板就冲了出去。外头情景更是人间地狱,地上零散几具无头尸。十来米外,几个匪兵&ldo;嘻嘻哈哈&rdo;围成一团,身边也躺了两人。&ldo;就一个小媳妇,还有个老棒菜,刚才老张砍的小媳妇白瞎了。&rdo;&ldo;能开荤就得了,挑个屁。&rdo;&ldo;还有个小丫头,嘿,这个归我!&rdo;&ldo;别啰嗦了,快点快点,先喝了头汤再说。&rdo;说话间,几个匪兵就上前拉扯。&ldo;啊!&rdo;&ldo;救命,来人啊!&rdo;&ldo;呜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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