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真平日里的口吻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但是在提到“郁流丹”时,李持盈捕捉到了一抹杀机。湛明真就算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毫不怀疑。“怎么在这个时候,你不愿意体谅我?”李持盈神情复杂地询问。湛明真偏头看李持盈,调笑道:“持盈妹妹,你是要我对你的莺莺燕燕宽容?”李持盈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湛明真哼笑了一声,她伸了个懒腰:“我只对苍生大度。”-夜色如水,一盏又一盏天灯悬浮,与日月争辉。梨花树下的孤坟如覆雪。宋蘅面色沉静,她手指翻飞着,竹篾子很快便扎成了灯笼的形状。“师姐,你期待的人来了,但是很可惜,她并非孤身来此。”“同样是过情关的旧识,她跟九嶷元君有何不同?让你在百年之前布下陷阱,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她除去?”“师姐啊……”轻轻的叹息在风中散去,九十九盏天灯悬挂在半空中,随着谷中的风起起伏伏。-翌日。湛明真揉着惺忪的睡眼,扒在了李持盈的身上,还想再睡一会儿。李持盈三下五除二地将她从身上拨开,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她轻声道:“今日要去祭拜流丹。”湛明真睁眼,神思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她瞪着李持盈一眼,不依不饶道:“你就是为了那不三不四的人来扰我清梦?”李持盈:“……”湛明真揪住李持盈的衣襟,又窝了半刻钟。抬眸瞥了眼悬挂在屏风上的绯色衣裳,她笑嘻嘻道:“会不会太招摇了?”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忽地放软了语调,撒娇卖痴,“持盈妹妹,你也换一身。这般素净,难道是要给郁流丹披麻戴孝啊?”李持盈都不用看湛明真,就知道她在打坏主意。“不要胡——”“你竟然说我胡搅蛮缠?”湛明真截断了李持盈的话,抢先一步说出口。她作势往榻上一躺,故作伤心道,“让我死了算了。”李持盈:“……”要是不依湛明真,她大概很难走出这间屋子了。只是她的储物袋中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金丝绣鹤太极道袍,剩下的都是替湛明真买的鲜艳而又招摇的衣裙。待到李持盈、湛明真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引来了不少路过弟子的目光。李持盈有些不适应这般的明艳,湛明真则是抓住了她的手,依偎着她柔声道:“仙姿玉色,超类绝伦。若是在榻上雪襟半散,乌丝漫垂……”湛明真放肆的话语像是一蓬火,烧得李持盈心焦口渴,面色绯然如霞。梨花树下。宋蘅见到了联袂而来的李持盈、湛明真二人微微一愣。往常的李持盈是清隽的,像是一捧初雪,可此刻的她眉眼间都点缀着艳色,好似那绮靡的诗章,与那湛明真更像是天生一对。李持盈捕捉到了宋蘅眼中的错愕。玉石交击琳琅作响,她跟湛明真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来耀武扬威的。宋蘅收回了视线,温和一笑:“若师姐知道元君如今的模样,定然会心生欢喜。”她的手中捧着一盏灯,喟然叹息,“师姐生性活泼,过去最喜欢热闹了。可大家一个个都走了,唯有我守在原地。”李持盈闻言有些恍惚。郁流丹的面上总是带着活泼的笑容,天真而又俏皮,唯有在替受伤修士医治时,她才会收敛笑容,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责备那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修士。空闲的时候,她喜欢在闹市中穿行,笑眯眯地跟往来的修士打招呼。过情关有不少被她救治的人,也愿意听她的念叨。“兴许流丹已经回到尘世间了。”李持盈看着伤怀的宋蘅,垂眸安慰。宋蘅轻笑了一声,一松手放开了天灯,她摇头道:“师姐死于妖主之手,不会有轮回的。”“元君,你看这灯如何?”宋蘅又问。李持盈闻言仰头,无数道交错的灯光融汇成了一道璀璨的洪流,向着下方轰然冲来。李持盈瞳孔骤然一缩,忙不迭将湛明真掩在了身后,她转头,只窥见了宋蘅唇角一道意味不明的笑!金色的流光回转旋绕,仿佛光滑明净的镜面。李持盈手中剑芒乍起,撞击在了那片水镜上,顿时斩出了无数道裂痕。咔擦咔擦的声音传出,破碎的流光好似琉璃碎屑,向着李持盈的面门嗖嗖射去。冷意与杀机荡开,梨花树、木屋与孤坟荡然无存。只剩下无数悬浮的明明天灯,像极了曾经见到的那幅画。李持盈没说话,她握着剑的手轻轻颤抖。一缕莫名的气机在脉络间游走,渐渐地在手背凝出了一朵梨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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