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路明白了。倒也难禁沉重又叹:“好为难你与无媚,我当竭力策应……”而后不等负月含笑欣慰,冷不丁认真补充:“不论将来世事千变万化、三界地覆天翻,负月仙君,我今日承诺,你与陛下的婚事我同意了。日后如若遇阻,我必献微薄之力出手相助,落人口舌,我尽量帮忙力排众议。魔宫欢迎你。”?这一句,负月眉山一挑,忽然听不懂了。魔宫欢迎他就欢迎他吧,“与陛下的婚事”是什么含义?不幸他没有询问的时机。此瞬间,煞气激烈,风流速改,血魔恨浊接近了。血魔行事万分干脆,不拖泥带水。负月尚维持挑眉神情,初察觉,乍回身,只见一道猩红身影越掠越近,越近越快,照面不吐言辞,当胸便刺了他一掌。若果不是他仅仅是花神的一部分残瓣,伤太重,太虚弱,若果不是这时血魔法力超越他太多,本来即使仙魔妖鬼,也难以抵抗过他魂魄中密密集集重重叠叠的禁咒,成功攻击得了他。多说无益,一袭已成。眼前急黑之际,负月神志模糊,一下子反而又隐约思及有某处怪异。——生死簿。生死簿?他只来得及想到生死簿这个词,已经来不及细想浮现在他脑海里有关它的疑点究竟是什么,眨眼天昏地暗,敌我两忘。他倒下了。·恨浊的武器不是重剑,不是刀刃,是他自己的一只魔手。一千多年前,荧路年少时节,曾经在魔界远远瞻仰过他一眼,看见他是佩重剑的,两腰侧一边佩重剑,一边挂酒葫芦,通身煞气化成实质,猩红欲滴。今次不例外,血魔佩剑而来,偏偏使用五指直取负月胸口,荧路在旁恭礼静立,无需暗暗地瞥,也意识到,血魔是想在负月身上找到什么东西——那块剑的碎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知道眼下血魔已不是在攻击负月的血肉,是在翻找他的魂魄。随魔手搅动,不见血液,但是她难得终于听清晰了那永远在轻声细语气若游丝的花神残瓣的嗓音。这呻吟声太惨烈,战役发生得太突兀,很快招来了数名鬼差鬼官,荧路只得像一个叛徒一样默默无言地伫立接受四方目光。独独之前在黄泉入口,有几名判官和她一道看见了血魔恨浊,正是他们拦了拦血魔,才给她飞来报信、让负月思量办法的时间;这引起了荧路的反注意,不理解杀性成狂的血魔为找碎片不杀负月也便罢了,怎地也不对他们下死手。荧路沉思着,血魔确实可能暂不想杀负月,负月显然早有把握他是为索物寻物赶来。即使不许负月掌管地府,不冒险让负月担任什么傀儡冥主,负月一旦一死了之,血魔也就不可轻易得到碎片去向了。到这个地步,她亲眼所见的线索近乎完整,尽管还有不解,最少她业已了然,秋旷醒——花神自己的另一部分——有神通掩藏碎片,叫旁人不可轻易得到。算算时机差不多了,侧对自己的那血红魔影渐渐显得不耐烦,荧路深知这时是进言的好时机,马上按负月的指示一拱手道:“魔君。恨浊魔君,臣斗胆进谏。”一张棱角宽阔的,面无表情的,笼罩半透明红雾的脸冷淡地转回首,向她打量。是恨浊的脸孔。荧路有点紧张,魔界除了魔尊危潭,包括成欢在内,实则没有哪个魔族不是听着恨浊的传说长大,没有哪个丝毫不惧怕他。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相处日短,荧路分明自知,花神已算作她的半个朋友了。她低眉温言,一口气将负月的安排复述一遍,随言随叙脑海里如走马观灯,难遏种种场景:一会是她尚身处人间宫墙内,身化自由飞鹤,蹦蹦跳跳漫不经心地初次去看忠王,头一次发现莲花元神花瓣残缺的时节;一会是寥寥数日之前,魔界莲湖惊见花神,看清这位花神只依凭两片残瓣栖睡莲上的时节;一会是飞雪洗天,清早风寒,秋旷醒两眼无神地从床上醒来披衣,睁眼不久,却将她当成普通禽鸟,优先环顾寝殿关注她有没有淋雪受寒的时节;……一会是眼前,负月自称死不了,她也觉着死不了,然而隔着红涌煞气,只能偷瞄见一角白衣一动不动,静无声息。荧路清清醒醒地在想,她大抵没那么关心负月的死活,她此际有点难过,不是由于负月可能死掉两片残瓣,大抵是由于她期望百年之后,这两片残瓣能够跟花神主魂融合,贯通记忆,不会忘掉一部分她、一部分成欢、芙蕖阁的床窗书画、不会忘空他喝过魔界多少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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