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贺顾军跟家里出柜,他本来是想拖到高考以后的,谁知道高考前有一个晚上他们下晚自习后去校外吃宵夜,吃完回来路上,在街道拐角处的暗影里,他抱着腾胜苗亲,刚好被路过的他爸看见了,当天就把他领回去了,自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两边家长还通了气,腾胜苗就这样被动地出柜了,但因为临近高考,父母们怕影响到他们考试,当时没怎么反对,等高考之后,两边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在家严格管教起来,贺顾军那边是说不通就打,打完继续说教,腾胜苗的父母相对温和一些,没怎么舍得动手,就是苦口婆心地说。
后来填志愿那天,两人在家长的护送下去学校填志愿,贺顾军身上还有伤,上楼都费劲,由于家长在旁监视,两人只眼神交流了几下,话都没说上一句,后来贺顾军借机上厕所,偷偷塞给岑森一封信,托岑森转交给腾胜苗,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腾胜苗父母看到。
高考后那个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到了大学后,两人都住校,父母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两人在父母的干涉下没在同一个城市读书,但还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搞地下恋情,贺顾军一有时间就往腾胜苗学校跑,对腾胜苗学校的情况比他自己学校还清楚。再后来,两边父母都知道他们还在偷摸联系,时间长了,实在拦不住,方法用尽,他们反而愈挫愈坚,父母就放任不管了。
回忆到这里,岑森道:&ldo;别说这样的话,当初死活要在一起的是你们,现在后悔,早干什么去了?&rdo;
腾胜苗叹了口气,&ldo;当初如果不是我爸妈死活反对,我估计早跟他散了,我就是叛逆,把一辈子的叛逆都用在了这件事情上。&rdo;
岑森本来是来劝人的,现在居然对腾胜苗心有戚戚焉,他忙打住,正色道:&ldo;给我个面子,这次就原谅他算了,我回头也骂骂他,让他给你道歉。&rdo;
腾胜苗神色暗淡,&ldo;道歉没用,他前一秒能给你指天发誓,后一秒就抛到脑后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这么一副虚心受教,死性不改的德行,我都烦死他了。&rdo;
岑森语重心长道:&ldo;咱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也各自冷静这么多天了,一直这样不回家,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不是个办法,如果还想继续过,就好好聊聊,如果真得不想过了,也好好聊聊,好聚好散不是。&rdo;
腾胜苗有两分钟都没出声,最后念叨了一句,&ldo;人生若只如初见。&rdo;念完又问岑森,&ldo;原话是这么说的吧?我语文不好。&rdo;
岑森点头,&ldo;是这么说的。别瞎感慨,你们两个都是挺好的人,同学们都挺羡慕你们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一块。人无完人,是人都有缺点毛病,互相容忍一下,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rdo;
腾胜苗刚要说什么,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他们科室打过来的,他挂了电话,一边推门下车,一边匆忙说道:&ldo;多谢你过来一趟,我会跟他好好谈的,现在住院部那边有情况,我得赶紧回去,再见。&rdo;
岑森目送腾胜苗快跑着进了医院大门,他摸出手机,打给贺顾军,&ldo;顾军,我已经跟腾医生谈了……&rdo;
第二天傍晚,腾胜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贺顾军不防他这个时候回来,惊喜过望,看他神色暗淡,憔悴不堪,从沙发上跳起来,扶着人说道:&ldo;累了吧,吃饭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rdo;
腾胜苗不喜欢吃外面做的东西,可是他自己累得懒得动,指望贺顾军是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只能由他叫外卖。
贺顾军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倒了一杯温水给他,&ldo;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泡个澡,解解乏。&rdo;
腾胜苗狐疑地瞥他一眼,贺顾军哭笑不得道:&ldo;我没那么禽兽,你都累成这样了,我没动别的心思。&rdo;
晚上贺顾军忍得好生辛苦,要知道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近一个月来就做了两次。忍到第二天早晨,他觉得腾胜苗也歇了一晚上,应该歇过来了,又开始蠢蠢欲动。刚亲上腾胜苗的嘴唇,就被他一把推开了,&ldo;口气好重,你最近肠胃不好吧?&rdo;
贺顾军自己也不觉得,讪讪地坐起来,&ldo;我肠胃没事,挺好的,那我先去刷个牙。&rdo;他屁颠屁颠跑去刷牙,刷完牙又蹭过来,&ldo;你现在真是矫情,以前读书那会儿,刚吃完饭亲你你也不说啥,现在咋那么多事儿呢?&rdo;
腾胜苗翻白眼来推他道:&ldo;那你以前也还纯情呢,现在他妈的就跟小区里的泰迪似的,每天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想头。&rdo;
贺顾军握着腾胜苗的胳膊把人摁在被子里,&ldo;我泰迪?我他妈又没一天干你八遍,一个星期连一次都保证不了,老子都快萎了。&rdo;
腾胜苗曲起小腿踢他,&ldo;你他妈萎了正好,我整天上班累死了,你就知道要要要。&rdo;
贺顾军一口咬住腾胜苗的耳垂,他知道腾胜苗最受不了这个,果然,一含在嘴里他就老实了,脚也不踢了,也不张牙舞爪了,身子软绵绵的,&ldo;你那破工作,累死累活,工资一点点,干着什么劲,趁早别干得了。&rdo;
腾胜苗一听这个又来气了,&ldo;我凭什么不干?你那工作就好了?整天他妈的就是没完没了的应酬,出差,鬼知道你们都在应酬什么?&rdo;
贺顾军好笑道:&ldo;吃醋了?&rdo;
腾胜苗不愿意承认自己紧张这个,一时说漏嘴,有一点郁闷,板着脸不理他。
贺顾军伏在他耳边道:&ldo;你放心,哥哥心里只有你,你让我上我就上,不让我上我就等着,我不会跟别人乱搞的。&rdo;
腾胜苗推他道:&ldo;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爱跟谁搞跟谁搞,搞完正好分手。&rdo;
贺顾军动手去扯他睡裤,听他说分手,心里有点火,动作也粗鲁起来,&ldo;你他妈的就等着我犯错呢是吧?你要真想分手,现在就可以分,何必呢?&rdo;
腾胜苗闭着眼装死,不再说话。
贺顾军完事后边收拾垃圾边嘟哝:&ldo;你下次能不能给点反应,跟奸尸似的。&rdo;
腾胜苗趴在枕头上抬腿踹了他一脚,贺顾军坐在床沿上,没看见他踹过来,没防备,一下子就摔到了床下,&ldo;你干嘛呢?&rdo;
腾胜苗淡淡道:&ldo;反应啊,你要的。&rdo;
贺顾军手里的垃圾掉了一地,郁闷得要命,边拾掇边骂骂咧咧:&ldo;现在跟你□□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了。&rdo;
腾胜苗抓了个枕头砸下去,&ldo;没求着让你上。&rdo;
贺顾军抓住枕头发狠扔到阳台上,&ldo;我自己贱行了吗?&rdo;
腾胜苗哼了一声,&ldo;总算说句实话。&rdo;
贺顾军骂骂咧咧出了卧室,洗漱完又进来问腾胜苗早晨吃啥,再出去买早餐。
然而好不过三天,三天后腾胜苗上完夜班回来,贺顾军应酬到半夜回来在车里睡了半宿,天亮了爬出来回家,两人在门口碰上,他酒还没彻底醒,看见人又开始犯浑,上来搂着就要扯裤子。
腾胜苗一脚踹过去,贺顾军本来就站不太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倒清醒了些,他也不恼,爬起来跟在腾胜苗身后进了门,&ldo;我就喜欢闻你身上的洗手液味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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