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齐顷公看到齐国守军,便鼓舞他们:&ldo;你们努力吧!&rdo;行进途中,一位民女询问大军:&ldo;国君免于祸难了吗?&rdo;军士说:&ldo;免了。&rdo;这位民女说:&ldo;如果国君免于祸难,我这个小女子就放心了。&rdo;说完离开。军士报告给齐顷公,齐顷公感动异常,命人追上这名民女,赐她石窌作为封邑。
晋国中军将郄克引领晋军,以及鲁、卫、曹三国之师,长驱直入,直抵齐国国都临淄,一心想灭掉齐国。
齐顷公发了慌,召集诸臣商议计策。国佐进言:&ldo;臣请求用灭亡纪国时所得的铜甗和玉磬,贿赂晋国,请晋息战;另外请求给晋、鲁、卫、曹四国兵马足够钱粮,让联军解散。&rdo;齐顷公说:&ldo;好吧,齐国情意已全尽到了。如果晋国不答应,只有战斗下去了!&rdo;
国佐领了命令,令随从用车拉着铜甗、玉磬两件宝物和数百车钱粮,来到晋军。
要萧太夫人来晋做人质
晋国中军将郄克盛怒以待,齐国上卿国佐言行恭谨,郄克说:&ldo;你的国家灭亡是早晚的事了,还想以巧言缓和吗?如果真心请和,要依我两件事。&rdo;国佐说:&ldo;请问何事?&rdo;郄克说:&ldo;一是要萧太夫人来晋做人质;二是把齐国境内田垄全部改为东西走向。&rdo;国佐严肃说道:&ldo;萧太夫人是敝国国君之母。如果齐、晋是兄弟国家,那也就是晋国国君的母亲。您要一国国君母亲做人质,将何以遵从周礼?而且这是以不孝来压制诸侯。《诗经》说:&lso;孝子不匮,永锡尔类。&rso;这是说孝子的心从不衰竭,永远赐福于你的同类。如果以不孝来强求齐国,恐怕不是施恩德于同类吧?先人修整天下道路,是因地制宜,所以《诗经》说:&lso;我疆我理,南东其亩。&rso;现在您要求齐国把全部田垄改为东西走向,只是为了有利于您的兵车出入,不顾因地制宜,这恐怕有违常理。晋国曾是盟主,如果不遵周礼、违反常理,怎么去做诸侯领袖?《诗经》说:&lso;施政宽和,百福聚集。&rso;您如果坚持这样做,就是不宽不和,从而抛弃各种福禄。如今您率领贵国兵马光临敝国,敝国愿以微薄的兵赋来犒劳您的部下。如果承蒙您宽大,保住齐国社稷,敝国将继续同贵国保持旧日友好关系,敝国决不敢吝惜这些珍宝钱粮。如果您坚持不同意,那么敝国君上已经有言在先了:&lso;只有战斗下去!&rso;&rdo;郄克说:&ldo;难道晋国还怕战斗吗?&rdo;国佐说:&ldo;您不要欺齐太甚了!齐国虽偶然失败,但还有兵车千乘。如果再次战斗失败,整个齐国都归晋国所有,何必以国君之母为质,田垄改为东西走向呢?我现在告辞了!&rdo;国佐昂首阔步出营。
鲁国上卿季孙行父、卫国上卿孙良夫和曹国公子曹首已经看到齐国运来钱粮,另外当年耻辱已雪,所以都急于求和,便对晋国中军将郄克说:&ldo;齐国非常恨我们,必置于死地而后生。兵无常胜,不如答应他的要求。&rdo;郄克听到国佐一番言论,已经有议和想法,只是嘴上逞强,这时见季孙行父、孙良夫、曹首都来劝和,便后悔说:&ldo;齐的使节已经走了,怎么办?&rdo;季孙行父说:&ldo;可以把他追回来。&rdo;便用良马驾车,追到十里以外,硬拉国佐转回晋营。
如此谦虚谨慎,就可以免祸了
郄克让国佐与季孙行父、孙良夫、曹首相见,说道:&ldo;现在鲁、卫、曹三国一同替齐请和,我不能再违背大家的意愿了,愿听从你的主张。&rdo;国佐说:&ldo;今后齐国朝拜晋国,这些珍宝钱粮送与各国,请联军退兵,各自都立下誓书。&rdo;于是,晋、鲁、卫、曹与齐歃血盟誓,和平解决。晋军释放逢丑父回齐,齐顷公把他提为上卿。晋、鲁、卫、曹,各自班师回国。
晋军凯旋回国。士会躲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大军进入绛城,士燮最后入城。士会过去对士燮说:&ldo;燮儿呀,你知道为父我天天盼着你早点回来吗?&rdo;士燮回答道:&ldo;儿也盼着早点回家呢。&rdo;士会说:&ldo;晋军回城,一直没看到你,为父担心呢!&rdo;士燮说:&ldo;主将是郄克,理应由他和前辈们先进城。假如儿率先归来,恐怕国人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儿的身上了,所以儿不敢这样做。&rdo;士会说:&ldo;你做得对,如此谦虚谨慎,就可以免祸了。&rdo;
晋景公在朝堂上接见凯旋军士,中军将郄克首先拜见晋景公,晋景公说:&ldo;这次取胜,是你的功劳啊!&rdo;郄克答道:&ldo;我郄克借助君主的神威,并以君主之命号召三军将士,三军将士听从命令勇敢战斗才取胜,我郄克有什么功劳可言呢?&rdo;接着士燮来朝见晋景公,晋景公说:&ldo;这是你的功劳啊!&rdo;士燮答道:&ldo;我士燮从中军将那里接受命令,统领上军,上军将士服从命令奋勇作战,我士燮又有什么功劳可言呢?&rdo;最后,栾书也来朝见晋景公,晋景公说:&ldo;这是你的功劳啊!&rdo;栾书答道:&ldo;我栾书服从命令,率领下军将士奋勇杀敌,我栾书个人又有什么功劳可言呢?&rdo;各位将领纷纷谦让,晋景公非常高兴。鞍之战有功将领,个个有赏,郄克等将领均都扩大了封地。
战争就是冷酷无情,有胜就有败。按照盟约,失败的齐顷公到晋国朝见晋景公。郄克对齐顷公说:&ldo;君这次来晋国,实是为取笑使节而付出代价。&rdo;齐顷公不言语。晋景公设宴招待齐顷公,齐顷公注视着韩厥,韩厥说:&ldo;君认识我韩厥吗?&rdo;齐顷公说:&ldo;服饰换了。&rdo;韩厥登阶,举起酒觯说:&ldo;我的服饰确实换了,但当时在华不注山下作战时,君换了服装却让我等空喜。其实,君当时何苦换服装呢?反正都要来晋国朝堂宴饮。晋国将士之所以不惜一死,就是为了两位国君在此开怀畅饮啊。&rdo;晋国君臣哈哈大笑,齐顷公面上也笑了,但心中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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