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栋石楼,早已弃用。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带她来这里。
&ldo;先生,要罚我,回书轩斋罚便是,何必带我到这吓唬我。&rdo;
孟铎默不作声。
待令窈走近了,望到石楼面貌,不由一愣。
石楼焕然一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葺的,虽地处偏僻,但全无从前颓然之象。一看便知花了许多功夫。
孟铎牵了她往石楼上去:&ldo;此楼地处高势,几个月前我托大郎将石楼改成观星楼,已经修整完毕。&rdo;
青石大台子两边对称,中间一道凹槽从顶延伸至地面。从踏道登至台顶,望得头上浩瀚星河。自台顶俯瞰,正北处有一量天尺,石台正南,摆一简仪。
青石垒出的石圭有细水缓流,满天星空倒映水中。
令窈看看天,又看看地,仿佛有两条银河万丈同时星光闪耀。
她玩心大发,挣开孟铎的手,爬上爬下,兴奋欢喜。前后都看完,累得气喘吁吁,才肯回到孟铎身边。
&ldo;先生,你怎会想起修这个?&rdo;
此地没有座椅,她满身是汗,不想坐地上被孟铎嘲笑礼仪,实在没力气站,只能假借问话的由头,不动声色将他当成人形柱子,背靠背,肆无忌惮赖着他。
孟铎蹙眉,下意识想要挪开,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停在原地,任她倚靠。
他轻启唇齿:&ldo;为师说过,要让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已学过星象,但书中所学毕竟是死物,活学现用才能融会贯通。&rdo;
令窈语气自满:&ldo;原来这观星台是为我修的。&rdo;
&ldo;是。&rdo;
她笑意更浓,刚要再说两句,听得他添一句:&ldo;所以往后每日夜课要多添半个时辰。&rdo;
令窈一怔,旋即鼓起腮帮子,闷闷道:&ldo;先生真扫兴,明日我就让人拆了它。&rdo;
孟铎没说话。
令窈背靠着他,看不见他此刻面容神情,只得嘴上试探:&ldo;先生?&rdo;
&ldo;为师在。&rdo;
令窈欲言又止。
片刻寂静后。
他问:&ldo;何事?&rdo;
小姑娘声如蚊呐,语速颇快:&ldo;我很喜欢它,谢谢先生。&rdo;
他没接她的谢,而是问:&ldo;为师教你的口诀中,秋夜北斗靠地平,下一句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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