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仁想不出媚儿看见&ldo;小蛇&rdo;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把车子开得很急。
当莫仁推开门的时候,媚儿坐在窗前,穿了件他衣柜里最大的衬衫,白色有蓝色条纹。
莫仁走过打开蓝丝绒的盒子取出闪亮的&ldo;小蛇&rdo;,
&ldo;喜欢吗?&rdo;
&ldo;送我的?帮我带上。&rdo;
&ldo;小蛇&rdo;在媚儿颈前荡呀荡的。在阳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晕。莫仁吻了她,他挚爱她的唇,干净而朴素,柔软而冰凉。
他们做爱,在白色的地毯,在白色的浴缸,在白色的床上,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莫仁不去公司了,他的公司绝对到了无需他指点也可以奋力前行的地步。他现在需要一个让自己可以奋力前行的理由,就是媚儿。
卓玲终于按捺不住来了。莫仁只把她拦在了门外。卓玲本想先问出个理由。可是,她隐约看见坐在窗前穿着莫仁衬衫的女人,她便什么也没有问。一切都可以省了,连她准备好的巴掌也省了。昨夜,她又何尝不是一番云雨柔情。不必矫情了。
&ldo;祝你好运吧。&rdo;
&ldo;谢谢,也祝你好运。&rdo;
七天七夜,莫仁守在家中,断绝一切来往。
七天七夜,没有灯,没有电视,没有安眠的白色小药片,
七天七夜,只有肆意,只有做爱,只媚儿,媚儿只叫他&ldo;秦生&rdo;,他便做了&ldo;秦生&rdo;。他不介意,反正是场游戏。在网上,他叫&ldo;不言&rdo;,&ldo;臭虫&rdo;,&ldo;妙龄&rdo;,&ldo;五毒俱全&rdo;,……如今,&ldo;秦生&rdo;便&ldo;秦生&rdo;,做了媚儿心中旧日的公子,只要她喊着快意,喊着兴奋,把自己当作相公般侍奉又什么不好?
直到第八天。
第八天的早晨,阳光极好,照在空白的床上,媚儿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五千八百圆的人民币,两千四百圆的美钞。莫仁知道,梦终于醒了,那便是梦的代价。媚儿是个幻影,破了。那个女人无论是谁,终是个骗子。再荒谬的故事总有人去听,再粗浅的谎话也有人去信。或许,不是真的相信,而是不愿去相信,他宁愿意相信离奇就是现实,他呆板的生活就需要这个。
今天,她走了,走就走吧,走的挺是时候,钱就送她了,无所谓。毕竟三十五了,也架不住这夜夜笙歌。
他要去公司了,他总是有事业的男人,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亮烈的阳光直刺下来,没一点遮拦。莫仁有些恶心,头晕。他&ldo;砰&rdo;的把门关上,瘫坐在门后那片黑暗里,他恨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玩了这个粗鄙的花样。他也恨自己,明明是个游戏,心为什么会痛。他不知道该恨谁了。
莫仁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他痛恨这种平静,他不时的想起与媚儿不羁的疯狂。他过起禁欲的生活,他见不得女人,见了就烦,尤其那种风骚妩媚的女人,恨不得上去煽她两个耳光。
夜里,他总要步行回家,期望门前的壁灯下,会坐着个围蓝缎的女人,抬起头,问一句,&ldo;相公,你回来了。&rdo;可那只是幻想,门前永远是空落。
他开始有幻觉,感觉偌大的屋子还藏着一个人。总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睡在他床上,或是在他上网的时候,坐在窗前,穿着他最大的白色蓝条纹衬衫,可那衬衫正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有时还会听到身后的一声轻笑,转过头,只是一闪而过的亮点,却分明是条晶亮的小蛇……他吃安眠药也睡不着了,他赤着身子只穿那件白色蓝条纹的衬衫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打开电视,看新闻,这个节目最热闹,许多张面孔叫嚣自由与和平,全世界打得一塌糊涂。他开始像头猪,拼命的吃东西,上网,看电视,都在吃东西。连公司开会也在吃薯片,&ldo;咔嚓咔嚓&rdo;,全公司的人都在看,怕什么,我是老板我怕谁?
一天,莫仁捧着泡面看电视,一则新闻拉住了他的神经,在某某高尚小区的一幢别墅前发现一个自称是古代人的女子,赤身裸体,只围了一块蓝色的绸缎。警方怀疑她精神上有问题,已移交本市精神病院。莫仁突然大笑起来,&ldo;是媚儿,是媚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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