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早有这个打算,我会吩咐人把账单送给你的。&rdo;苏泽锦轻快说,&ldo;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rdo;
&ldo;嗯,下次见。&rdo;陈浮结束了这一次的通话。
因为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少上很多,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季迟还保持着他离去时候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他大概真的有些累了,闭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模样。而陈浮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一下睁开眼睛,看向陈浮:&ldo;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do;
&ldo;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rdo;陈浮回答季迟。
他走向对方,发现经过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对方的神态平静了许多,不再有半夜时分他所见到的那种无从遮掩的病态与痛苦。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正常。
并不是因为好转。从一开头,就只是对方苦心孤诣的掩饰或者……命令。
陈浮想起了沈淮一之前用的字眼。
他看着季迟,他问对方:&ldo;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感觉到放松还是辛苦?&rdo;
&ldo;……我需要你。&rdo;季迟的声音有点干涩,他重复着自己的话,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ldo;我真的需要你。&rdo;
&ldo;所以你让自己,变得更好。&rdo;陈浮最终还是放弃了掩饰,而用了后面一个形容词,&ldo;你命令自己变得更好吗?所以每次在事后见到我的时候,你总会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变得理智,变得正常。&rdo;
没有回答。
这是以沉默来表明的肯定。
&ldo;好像我和我的感情能够帮助你那样。&rdo;陈浮轻声说。
&ldo;你确实能。&rdo;季迟简单说道。说完就立刻闭嘴。太多的痛苦积压在身体之中,再多一个字,就要通过喉咙满溢出来。
陈浮又用肯定的语气说:&ldo;你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我。&rdo;
他再一次想起了刚才的对话,沈淮一用了&ldo;关于你自身&rdo;这几个字。他同样用了这几个字:&ldo;关于我的事。&rdo;
季迟的神情慢慢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变化。
混杂着负罪以及解脱,同时还有恐惧以及最深的痛苦。
而这对于季迟而言,是早晚都会来临的一种必然。
是他无法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过去。
是一件‐‐再也无法挽回无法拯救的事情。
他先握起了拳头,他一开始是闪避陈浮的目光,几秒钟之后,他的身体出现了颤抖,从牙关到手臂都在不能控制地颤动。
季迟看上去太过痛苦。
像是离开水域的鱼濒临死亡时候的挣扎。
陈浮几乎忍不住想要安慰对方,想要如同上回那样放弃这一次的询问。
但是下一刻。
季迟硬生生将自己的目光再挪回陈浮身上,他双目赤红,眼中却一片干涩。
他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勇气说出了第一句话:&ldo;……都是我的错。&rdo;
保存着秘密的盒子打开了一条fèng隙。
更多更多的秘密就开始倾泻而出。
&ldo;我迟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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