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没告诉你,清洁鱼的领头人,那只雄鱼,其实是可以被雌鱼顶替的吗?&rdo;宗铭语气平平地道,&ldo;一个清洁鱼的族群当中,确实只能有一只雄鱼,可是一旦这只雄鱼死亡,他身后的第一只雌鱼就会自然变性,变成新的雄鱼来领导他的族群,接替他的位置。&rdo;
乔尼愣住了,低声道:&ldo;你、你说什么?&rdo;
&ldo;清洁鱼是自然界中非常罕见的,可以雌雄同体的鱼类。&rdo;宗铭说,&ldo;你知道为什么拉姆&iddot;辛总是用它们来测试e病毒吗?&rdo;
&ldo;够了!&rdo;拉姆&iddot;辛脸色大变,表情狰狞,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掐死宗铭。然而乔尼却把宗铭的话听进去了,尖声道:&ldo;你住嘴!让他说下去!让他说下去!&rdo;
&ldo;因为他想要得到雌雄同体的清洁鱼!他想用e病毒让清洁鱼的性别特征永远停留在雌雄同体的那一刻!&rdo;宗铭提高声音道,&ldo;可惜他一直在失败,因为没有原始病原体作为&lso;锚点&rso;,他从来无法用e病毒控制清洁鱼的雌鱼停留在正在变性的那一刻!不信你可以去地下室的生化废物箱看看,他丢掉的所有的实验体都是雄鱼,没有一只雌鱼!&rdo;
乔尼瞪着眼睛,大张着嘴,仿佛窒息似的呆在那里。宗铭道:&ldo;你想想看,他的水族箱里养着一个独立完整的清洁鱼族群,整个族群应该只有一只雄鱼,他哪儿来那么多雄鱼丢在垃圾桶里?乔尼,你明白了吗?他一直在尝试突破上帝的局限,他想要得到雌雄同体的完美的生物!你,就是他最最珍贵的一条清洁鱼!&rdo;
&ldo;啊!!!&rdo;乔尼在窒息之前终于&ldo;嘶&rdo;地一声喘上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崩溃地大叫起来,&ldo;不!不不!你说谎!这不是真的!他在帮我!他要帮我彻底消灭掉珍妮弗,他会帮我做手术,让我变成真正的男人,变成史宾赛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rdo;
&ldo;乔尼!你冷静点,别听他说,他在蛊惑你,他只是想从你手上救出他的爱人!&rdo;拉姆辛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劝说着乔尼,&ldo;你要伤到他了,小心你手里的枪!把他给我,让我来看着他,你先深呼吸……对,呼气……吸气……&rdo;
乔尼瞪大眼睛看着宗铭,又看向拉姆&iddot;辛,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随着拉姆&iddot;辛的指挥,他的呼吸慢慢正常起来,只是双手仍然颤抖,枪口在李维斯太阳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ldo;把他给我……&rdo;拉姆辛眼中闪着困兽般的冷光,柔声蛊惑乔尼,&ldo;把他交给我,你太累了,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我会治好你,帮你彻底赶走珍妮弗……&rdo;
&ldo;你知道他身上有一个湿婆神纹身吗?&rdo;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维斯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一如宗铭,&ldo;你知不知道他的纹身有两重,一重是显性的,一重是隐性的,显性的那幅画,是湿婆神的半面像,只有右半边面孔暴露在外,左半边隐没在鲜花当中……&rdo;
&ldo;你住口!&rdo;拉姆&iddot;辛如丧考妣,仿佛听到了什么致命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ldo;你住口!&rdo;乔尼扭头尖叫,&ldo;让他说下去!&rdo;
拉姆&iddot;辛状若疯狂,再不顾及乔尼,拔出手枪对准李维斯,就要扣动扳机!
&ldo;住手!&rdo;宗铭立刻抢上两步,用手中的枪对准他的脑袋,&ldo;你敢开枪我马上毙了你!&rdo;
拉姆&iddot;辛疯狂的身形凝固在当地,一动不敢动。乔尼急促呼吸着,催促李维斯道:&ldo;说,说下去!&rdo;
&ldo;你平时看到的拉姆&iddot;辛的纹身,是男性湿婆神的半面像。&rdo;李维斯额头滚下一滴又一滴的冷汗,语调仍然是平静的,甚至比刚才宗铭的还要平静,&ldo;在他情绪激动,体温升高的时候,隐形纹身才会显露出来……不信你看,现在,那个神秘的纹身就应该已经出现了。&rdo;
&ldo;不!&rdo;拉姆&iddot;辛绝望地低叫了一声,然而宗铭完全不理会他的抗拒,伸手将他的衬衫一把撕开‐‐
黝黑的胸膛上,黑色的湿婆神半面像旁边,红色的另外半张脸正在怒放的鲜花当中显出清晰的轮廓。
和左侧棱角刚毅、俊美飘逸的男性湿婆神完全不同,红色的那半张脸轮廓极为柔美,眉眼之间带着女性特有的慈爱与圣洁,饱满的嘴角微微上翘,如同即将绽放的蓓蕾。
&ldo;这两个半面像合起来,是湿婆神的半女世尊像。&rdo;李维斯看着那华丽而诡异的双色纹身,静静道,&ldo;它是人世间最完美的神祇,象征着阴与阳最和谐的力量与美。它才是拉姆&iddot;辛医生人生的缪斯,终身的追求……乔尼,他骗了你,他从没想过要把珍妮弗赶出你的身体,他最大的愿望,是让你们同时存在,共享身体,成为他一生最完美的作品,完成他梦想的大和谐!&rdo;
&ldo;在他心目中,你不是乔尼,不是珍妮弗,也不是亚瑟资本的继承人,你就是他梦中的神祇,他的半女世尊!&rdo;
一片静谧。
&ldo;不……&rdo;不知过了多久,乔尼忽然喃喃吐出一个字。
紧接着,他忽然张大嘴,像疯了一样厉声尖叫起来:&ldo;不!不!不!啊啊啊啊啊‐‐&rdo;
&ldo;砰‐‐&rdo;一声巨响,乔尼猛然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下一秒,拉姆&iddot;辛的眉心爆出一团艳丽的红花,鲜红的液体从花心当中喷薄而出,溅了乔尼一头一脸!
&ldo;骗了我!你骗了我!你这个骗子!你该死!该死该死!&rdo;乔尼疯狂地叫嚣着,直到拉姆辛瞪着双眼轰然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戛然而止。
&ldo;他骗了我……&rdo;乔尼涕泪齐流,鲜血和脑浆糊了一脸,原本清秀苍白的面孔因此变得斑驳脏污,宛如厉鬼!
发泄够了,他像绝望的孩子一样反复呢喃着什么,缩在座椅角落里发抖。
宗铭屏息不动,生怕再次激怒他,只用眼神示意李维斯往椅子下面躲,同时悄悄抬起手中的枪口。
就在这时,乔尼忽然止住了哭声,阴郁的眼睛倏然抬起,充满恨意地看向宗铭:&ldo;是你!你这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揭穿这一切?啊?&rdo;
他咬着牙根道:&ldo;你开心了?他死了!哈哈哈!你以为你得逞了?你以为他死了我会放你们走?你以为我会把他还给你?&rdo;说着,他忽然抓住了李维斯的衣领,用带着拉姆&iddot;辛献血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ldo;不!死吧!你们都要给他陪葬!给我陪葬!&rdo;
他已经彻底疯了!
宗铭再不犹豫,倏然启动超级脑,将自己的意识从三维空间中抽离出来,伸手抓向李维斯!
然而乔尼的反应比想象得更快,几乎同一时刻,他也启动了超级脑!
、
两人引发的时空扭曲在看不见的空间中轰然相撞,震得他们彼此头痛欲裂,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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