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尘埃落定,仓皇的现实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决定了整件事的结果。
宗铭伏在李维斯身上,大手顺着他的脸摸了一把,声音有点抖:&ldo;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rdo;
隔着单薄的衣物,李维斯感觉到他的心脏正急促跳动,和自己的一样,砰砰!砰砰!仿佛要冲出胸口一般。
良久,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道:&ldo;没、没事……你呢?你流血了……&rdo;
宗铭在鼻梁上抹了一把,说:&ldo;没事,子弹带了一下。&rdo;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四周是嘈杂的车声、路人的尖叫声、绵密的雨声……不时有车灯晃过,李维斯看到宗铭眼中无法掩饰的惶恐,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他。
心里有个什么地方忽然动了一下,李维斯忍不住轻轻一抖。宗铭摸了摸他的头发,温语道:&ldo;别怕,都过去了。&rdo;
是啊,过去了……李维斯长长舒了一口气。
宗铭站起身来,将他也拉了起来,拂起他额头上的碎发,说:&ldo;流血了。&rdo;
李维斯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胡查理那枚子弹正好擦着他们中间的空隙飞了过去,同时擦破了宗铭的鼻梁和他的前额。
大批的警察从会场内跑了出来,控制交通,查看胡查理的情况。那名撞死胡查理的司机从车上下来,骇得魂飞魄散,前言不搭后语:&ldo;天!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他忽然就这么跑了出来,我没违章,这里是隔离带啊……&rdo;
李维斯跟着宗铭走过去,看见胡查理以一个扭曲的姿态俯趴在地上,身下晕出一大片血迹。
刘队长赶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摇头:&ldo;死了。&rdo;
&ldo;死了?!&rdo;肇事司机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着,&ldo;死、死了?怎么会……天哪……&rdo;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车门,打着伞从肇事车辆后座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现场一众警察,迟疑道:&ldo;你们……都是交警吗?&rdo;
&ldo;你是他什么人?&rdo;刘队长指着司机问他。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ldo;我叫唐辉,他是我的司机。&rdo;四下看了看,若有所悟,&ldo;你们不是交警吧?便衣?刑警?&rdo;
刘队长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道:&ldo;唐先生,我们正在调查一宗案子,麻烦你和你的司机跟我们走一趟。&rdo;掏出证件给他看了一下,说,&ldo;你们撞死的是我们的嫌疑人,例行调查,请你理解。&rdo;
唐辉迟疑了一下,道:&ldo;我要先给家里人说一下,还要打电话给我的保险经纪和律师,没问题吧?&rdo;
&ldo;没问题。&rdo;
刘队长叫人把司机架起来,弄到警车上,这才腾出工夫问宗铭和李维斯:&ldo;你们没事吧?&rdo;
宗铭摇了摇头,视线沉沉地粘在唐辉身上,低声问:&ldo;他是什么人?&rdo;
&ldo;唐晟集团总裁,唐辉。&rdo;刘队长掏出名片给他看,&ldo;开车的是他的司机……不知道他们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不过那司机吓得够呛,看模样不像是装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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