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见过沈忆,但并没有正式地说过话,当年钟越和沈忆闹得厉害,全家上下无人不知,钟延对这个把自己弟弟迷的团团转的oga也很有兴趣。他感到新奇,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能从初浔那样漂亮的oga手里抢走人。是的,他又想起钟越的那个乖巧的前妻了,他见过初浔几次,也说过几次话,每次都让钟延记忆犹新,因为那oga实在漂亮,说句不得体的话,如果初浔不是钟越的妻子,钟延一定会收他当情人。那oga能让裴云廷痴迷那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性子软,钟延也得承认,他这种喜好风骚的人也没办法把视线从初浔身上移开。不是一般的漂亮,他就是不说话站在那里,都有着莫名的魔力,很奇怪,你就是想看他,这也不怪周烈那群人在婚礼上对他的大放厥词。看见沈忆的这一刻,钟延想到了无数的过往,却都是关于初浔的,关于被他亲手推给裴云廷的绝色的。“请坐。”钟延保持着他的涵养,即使对沈忆的身份心中有数,对这个oga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他也保持了一个上等人该有的礼数。沈忆没有坐下,站在那里看着钟延,瞳孔转了转,才抬起头问:“您现在有时间吗?”钟延继续穿衣服,套上了皮衣,低头整理着,应道:“不瞒你说,刚抽出一会空,正准备出门,你来了。”他没表达出不欢迎的意思,怎么说眼前人是和他钟家有斩不断的牵扯的,钟延对此人一直揣着不厚道地看法。沈忆请求道:“那……我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吗?钟总。”他称呼钟总总觉得怪异,因为和钟越的那层关系,让沈忆对这个称呼熟悉又陌生,他以前喜欢称钟越阿越,和大家一样,可是后来怎么都叫不出那个味了。钟延抬手道:“坐。”他算是同意了。两个人落座下来,秘书送来了茶水,沈忆没有接,心事颇重地望着钟延,对方也一样在打量他。即使没有去关注这个人,钟延也从他纠结的双手中看出了他的心事,调笑一般开口:“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不是钟越,别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这句话证明钟延知道他和钟越的相处是怎么一回事,沈忆自感难堪,他也是个有自尊心的oga,如今这样不被钟越待见,还被人知晓,沈忆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可他的路到这里了,他有这么一天,是他命里的事。“您都知道了是吗?”沈忆没什么力气地张口。“七七八八,也差不多了,”钟延说:“你们那点事我不想知道都不行。”身为钟家的人,身为钟越的堂兄,有太多事是钟延避不开的,比如钟越母亲来和他诉苦,说起沈忆,比如钟老爷子不满沈忆的身份,再比如钟越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时提起沈忆。那哪里能是他钟延可以选择不听的?“钟越去容城干嘛了?”钟延确定,沈忆知道钟越的行踪,他自己心中也有些数,可他得从沈忆这里证实自己没想错。“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沈忆看着杯子里冒着的热气,眼神空洞道:“他去找他了。”钟延抬起眼睛:“他想干什么?”沈忆无奈道:“不知道,想念吧。”没了就想着,有的时候也不见念着,害他以为钟越跟他那个oga极其不和,让他以为钟越一直还深爱自己,没忘记过自己,可这些天来,他把钟越的表现看在眼里,才醒悟自己错了。他低估了初浔在钟越心里的分量,也许是自己离开这么多年,很多信息已经跟不上了。“哥,”沈忆没经过钟延的同意,这么喊了一声,“我能求您帮个忙吗?”钟延没有打断他,静静等待着沈忆要说的帮忙。沈忆说:“让钟越断了这个念想行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只能拽住钟越,钟越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他食言了和钟夫人当年的约定,就是因为想要和钟越旧情复燃。而钟越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不是沈忆可以接受的。至于钟延呢?他本身要制止钟越的各种不理智行为,担心他会惹上裴云廷而害了整个钟家,听了钟越去容城他心中就沉了一块石头,他想搬开也已经无能为力,因为钟越亲口告诉过他,这块石头有多沉。“我也想帮你,”何止是帮沈忆,也是帮钟家自己,钟延叹气道:“可我无能为力。”“怎么会,你是他的哥哥……”“是哥哥有什么用?”钟延沉声,“沈忆,你知道吗,没这么简单,不管钟越是不是爱初浔,但初浔这个人,是他花了很大精力搞到手的,你能把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人说放就放吗?”沈忆低声:“你想让他这样下去是吗?”他不明白钟延为什么不再阻止了,即使钟延已经说的这么清楚。钟延道:“这么跟你说吧,他心有不甘,这把火不烧起来,这个南墙没被撞倒,他钟越停不了手。”_翌日,初浔在满满的树脂味道中醒来。体内的躁动感已经被平息,他的理智恢复了大半,想撑着床铺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侧紧紧抱着自己的裴云廷,他的胳膊好重,压的初浔难以起身,可依赖感爆棚的oga也没有任何怨言,初浔露出轻笑,俯下身去,吻了吻裴云廷的额头。然后,对方睁开了双眼。初浔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无措小朋友,他羞赧地望着裴云廷,直到被对方一胳膊藏进暖怀。“唔……”初浔闷在他的怀里轻吟。裴云廷的下巴压在初浔的额头,压乱了他的发丝,他的手掌紧紧扣在初浔的后腰,嗓音性感地问:“想要吗?”初浔脸红心跳,佯装不知:“要什么……”裴云廷不客气道:“你说呢。”初浔只是故作矜持,他心中都知晓,这样大胆地和裴云廷谈论还是很难堪的,初浔的声音微弱:“不,不要了……”“不要了?”初浔攥紧拳头,和裴云廷坦诚相对,大为羞涩:“昨天……都一整夜了。”“是吗。”裴云廷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初浔的鼻尖,晕着他脸颊的绯红,含糊不清地说:“那今天就不给了?”“不,不行,”初浔匆忙地说,他对上裴云廷的视线,探不出那眼神中的故意,只消解决他的现实问题,他记着昨晚的感受,难堪道:“晚上……可能还会变奇怪的……”裴云廷压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他揽紧怀中的oga,突兀地说了句:“好热。”初浔眨眨眼睛,抬起头,和裴云廷视线相交,迟钝道:“不热啊……”大早上的,怎么会热呢?早上的天气是最凉的,昨夜温存已退,盖着厚被子的初浔也不觉得闷热。裴云廷的唇擦过他的耳朵,到脖颈,在耳边轻蹭,明晰道:“我说的不是被子里。”初浔藏进他的怀里,耳朵滚烫地贴着裴云廷的肌肤,他听到耳边男人满足的轻笑,心中越发难堪,两个拳头抵着裴云廷的胸膛,想起这些天的思念。“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初浔抬头问:“不是要一周的时间吗?”这还没有到一周,五天都没有,裴云廷就匆匆赶了回来,他应当是挺忙的才对,初浔得问清楚了,他不想自己成为他生活的拖累。“因为想你了,”裴云廷那样直白地说:“每天在剧组想你想的不要的,都没办法凝神了,戏也拍不好,人也看不到,落了个两空,还被导演骂了。”“啊?”初浔紧张:“你被导演骂了吗?怎么会……”裴云廷的演技那样好,这几天他没少恶补裴云廷的戏,不带有滤镜的,裴云廷的演技是公认的厉害。这样的影帝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裴云廷看他慌乱,捉住初浔的手,用温热的掌心包住他滑腻的指尖,放在唇边逗弄:“骗你的。”初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说是责怪也是勉强,他抬手拍了下裴云廷的胸膛,带着一股子娇柔。“过来点。”裴云廷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贴着初浔的耳朵说:“你蹭热我了。”这样的话总能让初浔闭嘴,他以前觉得裴云廷是个认真又吸引人的艺人,影帝,是个厉害的alpha,现在觉得对方是……初浔红着鼻尖说:“流氓……”裴云廷低下头去,扣住初浔的后脑勺,往自己的脸前掀,然后不由分说地咬了上去,磨蹭着初浔的唇瓣说:“我承认我是。”两个人在床上黏腻了一会,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说不得是久别重逢,分开的时间一把手都数得过来,可是两个热恋中的人一天不见都是折磨,更别说一个肖想了这么久的alpha,会对他喜欢的oga做什么。初浔实在难受,他不喜欢在早上亲热,而他的alpha似乎并不能满足,也没有照顾他这个情绪,不一会的时间,初浔就被裴云廷点热了,昨日的异样再次袭上来,害得oga面红耳赤。初浔躺在裴云廷的胳膊上猜测道:“你是为了报我曾诱发你易感期的仇吗?”他不说,裴云廷还没想起来,被吊起了胃口,裴云廷想着那次车里的情况,问道:“你提起了我的伤心事。”初浔轻喘道:“怎样伤心了?”他在压着自己的异感和裴云廷说话,虽然他的呼吸频率已经出卖了他。暧昧的情话犹在耳畔,裴云廷掐着他的下巴,欣赏着状态越来越强的oga在他面前的糟糕样子,他不做出反应,故意吊着人一般:“你躲我。”这会的初浔快要被那种异感折磨疯了,偏偏裴云廷埋进来又不肯有所作为,他什么真心话都往外面倒了,什么也不顾忌了,说道:“你那样贪婪,叫我怎么不躲开你?”“哦?是吗?”裴云廷的笑邪魅了起来,他的指尖掐红了初浔的下巴,不过初浔这脸蛋火红的样子,还真分不清这下巴是被他裴云廷掐红的还是别的什么。“我贪婪?我如何贪婪了?”他偏要在这个时候跟初浔论这个好理,“说说看。”初浔被折磨疯了,他的眼神迷离,却还是要矜持,偏不说自己心中最大的渴求,一字一句地跟裴云廷论长短:“你贪我……”他终于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了他裴云廷的心意。裴云廷说:“你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初浔呼吸渐重,他微微仰起下巴,神情恍惚,“你看我时……好过分……”他永远忘不了他被堵在墙角,被钟越告白的时候,那群起哄的人群里,裴云廷那充满攻击性的模样。他看着自己,好强烈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他走在路上,和自己擦肩而过,那眉眼中藏着的贪欲。他在球场的欢呼声中,看见他时目光凝固,随着他游移,自己明明已经假装没看见,明明已经偏开了头,余光却还能接收到球场上alpha直勾勾的视线。这种种过往,种种痕迹,都昭告着alpha的罪行,他贪想着已经有alpha的oga,他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他的目光却把初浔绞了千万遍。从前不敢承认,不敢确定,这段日子和裴云廷的你侬我侬,初浔已经不再怀疑当初的猜疑,他确定了这个alpha是如何的贪婪,再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或许再看别人。指甲掐进了皮肉里,裴云廷的脊背被抓出痕迹,仰面的oga像一只快要渴死的鱼,细红的脖颈布满了潮热。裴云廷掐着那段天鹅颈,手面青筋暴起,眼神里的掠夺欲不亚于当年在校园里第一次看到这个oga时的浓烈。“是,我贪婪,我贪你,我爱你……”裴云廷带着什么执念似的,声音低沉,压进初浔的耳朵里,“我念着别人的oga,我禽兽不如。”裴云廷溺死在温柔乡里,在被折磨疯掉的oga耳边又温柔地补充了一句:“可我死不悔改。”_下午三点,街道上的日光有气无力地洒在高耸的建筑上。凉冰冰的墙面是容城的特色,这里繁华,可这里也冷漠,这里是无数人想来碰碰命运的都市,这里也是让无数人望而止步的皇城脚下。这里是裴云廷的地盘。是他哥不止一次警告过的,他钟越不能作孽的地方。平洲与之相比犹如蝼蚁,容城大到让人可以迷失方向,他钟越在平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钟家在平洲也称得上是有权有势,可是出身这样优越的他,落进容城里,却和普通的路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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