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和这么多妖怪打过,清掉一片又上来一片,如慧已经喘起了粗气,这样下去,最后结果怕就是我们三个精疲力竭,再被妖怪吃掉。
打着打着,我也越发觉得奇怪,寻常妖怪,断不可能是这样,每次杀掉一个,我都感觉它们只是空有一副身子,不像是禽兽草木化成的。
四周漫溢的妖气,也并非来自它们。
&ldo;九枝!&rdo;我喊道,&ldo;你觉出来了吗?&rdo;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我相信九枝一定能懂,何况以他的聪慧,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九枝点点头。
&ldo;这些妖,都不是真的。&rdo;他挪到我身边,说。
&ldo;幻象?&rdo;
&ldo;不……&rdo;九枝努力寻找合适的词,&ldo;有人……驱使的。&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我说,&ldo;这些妖是有人召集来的,眼下都是他在操控,对么?&rdo;
&ldo;对。&rdo;
可到底是如何操控的?一个人同时驱使这么多妖怪,真的可能吗?
正想着,一旁的和尚忽然停下了动作,盯着手上的长棍看了看。
&ldo;这是何物?&rdo;他低声说。我看到长棍顶端缠了几根亮闪闪的东西,细细的,是丝线?
再仔细看去,近处的每只妖怪身后,都牵着一根这样的白色丝线,方才没注意,天又太暗了,却错过了这个异状。
我恍然大悟,也心底一寒,这里少说也有五六百只妖怪,每只妖怪都用丝线驭使,这是什么样的法术?
&ldo;九枝,你能看见妖怪背后的丝线吗?&rdo;我问。
九枝聚精会神地看过去。&ldo;能看见。&rdo;
&ldo;这些丝线的起始在哪里?&rdo;
九枝又看一看。&ldo;在那边。&rdo;他指指西侧一处地方。
&ldo;多远?&rdo;
&ldo;……&rdo;九枝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
&ldo;手给我!&rdo;我喊着,分了一只手过去,和他紧紧相握。
少顷,九枝的另一只手冒出了金光,我念了道诀,从我身上把咒术移入九枝体内,混着他的妖力和枝条,生出了一道长长的法器,像枪戟一般。
&ldo;去!&rdo;我手一指,法器破空而起,飞过一众妖怪,径直向九枝探出的位置而去。
法器落下,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喊,几乎同时,刚才还凶残万分的满山妖怪,忽然全都迟滞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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