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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步亦趋跟进屋的墨玉,见两人双目对视,脸色都又硬又臭,心想:就没有哪次好声好气,两人一向相互看不顺眼。
陈繁二十三岁,早到了应酬的年纪,几乎夜夜出去饮酒作乐,此时身上还带着酒气与香脂味。
他轻嗤一声,从赵由晟身边走过,自去探看陈郁。
两人像似谁也不肯先离开,都守在床旁,给墨玉一种互相警惕的感觉。
仿佛对方都会对陈郁做出什么事来,墨玉觉得应该是错觉。
好在,陈繁没待多久,本就只是来过下场。
陈繁离去后,赵由晟跟着也离开。
墨玉提灯送赵由晟到院门口,低声与他说:“也是巧,今夜正好大郎君前来。”
赵由晟轻笑,回道:“墨玉怕不是担心我们打起来。”
适才墨玉在屋中的神色,特别紧张。
墨玉说舍人说笑呢,又没冤没仇,怎么会打起来。
赵由晟仍只是笑,灯火下的笑容,在墨玉看来有点渗人。
目送赵由晟随着灯火离去,渐行渐远,墨玉在后头想,他们俩该不会私下里真有什么仇恨?
唉,这不是苦了小郎君嘛,一个兄长,一个挚友,竟水火不容。
墨玉回到陈郁屋中,确认他安睡无恙,把门窗关好,去自己的屋里头睡下。
她照顾陈郁特别尽心,夜里还要过来看视陈郁一两遍。
她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被卖进陈宅,成为陈缨的女婢,陈缨待她甚好。
陈缨出嫁时,没有让她陪嫁,留她在陈宅,因为陈缨不放心弟弟。
陈缨和陈繁是同胞兄妹,有趣的是,陈缨很疼爱陈郁,而陈繁似乎一直都不怎么接受这个弟弟。
夜风呼啸,冷风直往衣缝里钻,临近海洋,秋冬的夜风不只冷,而且大得能将人卷走。
吴杵出陈宅前,刚喝过一碗热汤,可也顶不住,缩起身子,一手插袖,一手提灯笼。
赵由晟骑在马上,身披风袍,不徐不疾行进,他家自祖父起,便居住在海滨,早习惯了海风。
“天可真冷啊,等回到屋里头,热杯酒吃,好不惬意!”
吴杵年纪比赵由晟大,他祖父吴信爱喝点小酒,显然他也有这个喜好。
赵由晟远远看到自家的灯火,道:“是比主人家惬意。”
他母亲对他管的不严,独独酒不许他沾。
吴杵顿时狗腿起来,“小的偷偷给郎君买一壶罢。”
这也不是第一次偷喝酒,以往的赵由晟敢在老妈眼皮底下喝酒,敢在宗学院墙外打架,恐怕是别人口中不成器的纨绔呢。
抵达陈宅,家中静寂,母亲和弟弟早已入睡,赵由晟给吴杵一些钱,让他去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