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枪声响起来。枪声比昨天密集得多。死狼在望远镜里看见,向游击队包抄过去。当他们警防队前进到游击队射击的地方,那里有些&ldo;人&rdo;一动不动,冲过去的警防队也不理那些&ldo;人&rdo;,显然那些&ldo;人&rdo;还是些草人。但是远处依然有密集的枪声向警防队射击,警防队追击过去,越追越远,一会儿警防队就追到一道不高的山梁后边去了,一个个从死狼的望远镜中拉近的树林中消失了。此时,山梁后边,枪声大作。死狼使劲调整望远镜,企图从望远镜中搜索山梁树林深处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山梁遮挡住了,看不见了。只听见枪声连续不断在整个司马峪中回荡。
死狼正端着望远镜看得出神,突然身边的鬼子用日语喊道:游击队在这边。死狼急忙放下望远镜,一看,就在鬼子小分队掩蔽地点不远的侧面,枣刺棵子里有人影在晃动。几个鬼子正向那里射击。死狼就命令用机枪打,立刻机枪哗哗向侧面的枣刺棵子射击,打得那里石头崩起,尘土飞扬。可是那些人影依然未动。死狼突然想起这可能也是草人,他命令几个鬼子跳出土坎,过去看看。几个鬼子过去了。很快回来了,果然提着几个穿衣服的草人回来。死狼给了喊&lso;游击队在这边&rso;的鬼子两个嘴巴,怒吼道:你的胆子这么小?再谎报军情,就军法从事。挨嘴巴子的鬼子喊了一声&lso;哈伊!&rso;躲到一边去了。这时,另一个鬼子指着另一个方向的一片榛子树丛说:&ldo;报告,那后边草人的有。&rdo;死狼命令道:你们几个过去,把草人取来。要特别小心游击队袭击。三个鬼子过去了,果然又是几个草人。死狼有些不耐烦了,说:再见到草人就不要报告了,有游击队再报告。说完,又端起望远镜向前边远处枪响的方向望去。附近除了风吹草木发出的唰啦唰啦响声外,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那个挨嘴巴子的鬼子听见后边远处有声,回头一看,远处树棵子后边好像又有人影,心想,又是草人,可别报告我才不找挨打呢。就在这时,突然从后边哗哗射过来密集的手枪子弹和乒乒乓乓的大枪子弹。几个鬼子应声倒到土坎下边。死狼的胳膊也中了一枪,慌忙蹲下,大声嚷道:&ldo;机枪的射击。&rdo;哒!哒!哒!机枪响了。可是飞蝗一般的子弹在头顶上飞过,机枪射手不能露头,只能低着头朝子弹飞来的方向盲目地射击。紧接着,一排手榴弹落到鬼子藏身的土坎下边,轰!轰!轰!只炸得鬼子鬼哭狼嚎,碎尸横飞。鬼子的机枪立刻哑巴了。接着又是一排手榴弹过来,又是连续震天动地的爆炸。鬼子完全没有声音了。不远处有人说:&ldo;你们两个过去,看看都炸死没有?&rdo;这是梁凯的声音。语声不高,可是在这寂静的山坡上听得真真切切。话音一落,两个人往起一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哒!哒!哒!密集的机枪子弹和叭!叭!叭!大枪射击声,从两个侧面一齐射向那两人。那里立刻发出中弹的喊声,接着就突然悄无声息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鬼子向梁凯他们隐蔽的地方扔出两颗手榴弹。轰!轰!。还是没有声音。几个鬼子喊着:&ldo;手的举起来!&rdo;没有人回答。只好小心翼翼地过去查看。细细看了一番,这是一条不宽,深浅不一的石沟,树棵子上和枯黄的草叶上有血,有挂破的衣服布条,石头上有不少血。真的没有人。转来转去找不到一个游击队的影子。沟边和沟里到处是深草和枣刺棵子。鬼子不敢下去细查看,对着沟里哗!哗!扫了两排子弹。一个鬼子觉得奇怪,说,游击队难道入地了?一个鬼子说,还是先看看长官吧。几个人都来到死狼和其他鬼子隐身的土坎沟边一看,傻眼了。横七竖八都是死尸,没有一个会动的。一些碎尸块炸飞到土坎上边,挂到树棵子上。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在远处的山路上,却是另一番景象。二三十个游击队员,有的骑马,有的坐车,有的步行,欢声笑语,向深山密林处走去。一个人说:&ldo;今天这警防队还真够义气的。咱们开枪往他们头顶上放,他们回枪也不咱们身上打。这仗打的好像闹笑话似的。&rdo;另一个说:&ldo;你说,警防队的子弹真多,咱们都跑没影了,他们还在那山坡上乒乒乓乓的放枪。不知道的,还以为两边打的挺激烈呢。其实是他们自己在打枪。&rdo;说着,大家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
梁凯坐在车厢板上,向赶车的说:&ldo;不要着急,看着车辙点。老冯受伤受不了颠簸。&rdo;前边赶车的答应一声,车放慢了。老冯说:&ldo;没事。快点走吧。鬼子和警防队追上来就麻烦了。&rdo;梁凯说:&ldo;现在鬼子和警防队一定是丢盔卸甲的往回走呢,没有心思来追咱们了。&rdo;又对后边跟着的车,问了一声,&ldo;老阎情况怎么样?没事吧。&rdo;后边车上有人大声回答:&ldo;没事。老阎还给我们讲他甩手榴弹炸鬼子的事呢。&rdo;
坐在梁凯对过车厢板上的一个小伙子说:&ldo;要不是梁队长命令快撤,我两颗手榴弹出去,剩下那一个鬼子也准得玩儿完。&rdo;
前边赶车的说:&ldo;那不对。梁队长命令撤是对的,那里机关枪响了。正朝这边射击,还没等你把手榴弹甩出去,没准已经被打了几个眼儿了。&rdo;这是韩绍才。
梁凯说:&ldo;这叫见好就收。大部分鬼子都炸死了,那个死狼也炸死了。这就行了,不能恋战。不赶紧撤,我们的弟兄要吃大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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