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忍得住不看?”插科打诨间,怪异的氛围彻底隐匿,裴箴言刻意强调女体的吸引力,“波-大腰细,太正了。” 回到床上,划定楚河汉界,这回谁都老实待在自己的疆土之内,没有僭越一步。 这样的距离,对裴箴言来说仍是太危险了,任何陆仅的动静,呼吸,都在鞭笞他岌岌可危的神经。 一半的床榻很宽敞,但他躺在那里仿佛置身一根细细的钢丝之上,一动也不敢动,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绷得紧紧的,因为一个翻身就是万劫不复。 他想回自己房间睡,却怕提出这样的要求显得做贼心虚。 他只能胡搅蛮缠:“陆全,你的床真的是湿的。” 陆仅可能已经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半晌才心累地劝了一句:“不湿,你的幻觉。” “真的湿的,我都睡不着。” “求你了,你回自己房间睡吧。”陆仅翻了个身,“你的床是干的。” 裴箴言盯着天花板,喉结滚动一下,模仿醉酒之人:“真的?” “真的。”陆仅说。 裴箴言等的就是这句话,如蒙特赦回了自己房间。 不要再想,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他如是告诉自己。 他的内心出乎意料的听话,居然真的没有去想陆仅,而是完全放空,在他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里支棱起一个小小的角落,任四围残垣断壁,至少在这里,他能暂时得到安宁。 酒精发挥作用,这一回不是发-情作用,而是助眠作用,拽着他的意识下沉。 就在入睡之际,一句话突然轻飘飘地冒出水面我喜欢陆仅。 然后轰然爆炸。 他于今日 有关喜欢上自己最好兄弟这件事,裴箴言认命了,条条铁证摆在眼前,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现在就想死个明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陆仅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回溯过往种种,其实他早就对陆仅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也数次发现异状,但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下,他抱着侥幸心理,一次又一次逃避直面内心的声音,也因此间接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越是梳理,越是心惊,他对陆仅的喜欢或许比他以为的要早得多。 早在担心陆仅转学的时候。 被汤宁那句“做广播操有什么不好,强健体魄,锻炼意志,转身运动的时候还能正大光明偷瞄暗恋的人”刺激到的时候。 暑假两个月望穿秋水盼开学的时候。 …… 具体的变质时间点已经难以考证,但他至少可以确定,闹掰之前他对陆仅只有社会主义兄弟情,付出的只是友情,希望得到的反馈也只有关友情。 运动会陆仅为裴箴言拼命的时候,裴箴言下定决心原谅那闹掰的两年,但他现在做不到那么宽宏大量了。 因为他踏马八成就是让陆仅那俩年给虐弯的。 “草。” 陆仅,当代最成功的pua大师。 裴箴言一夜未眠,废了一沓草稿纸画时间线,还是没能弄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陆仅。 至于后续解决方案,一共有两大点。 草稿纸已经用尽,裴箴言打开ipad备忘录,用电子笔画出一个树状图。 一、放任喜欢。 放任喜欢又分两种可能。 1、掰弯陆仅。 从他个人的情感角度来说,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社会舆论层面和家庭成员意见会让这条路艰难无比。 更重要的是,陆仅呢?陆仅是个直男,能为了一个姑娘跟最好的兄弟绝交的铁直男。 想了想,裴箴言在“掰弯陆仅”四个字旁划了个大大的叉。 2、单方面默默喜欢。 这几个字裴箴言连写都没写完就画了叉。 要他卑微地待在陆仅身边,以最近却又永远无法触碰的距离,看喜欢的人恋爱结婚生子,还要甘之如饴,那不如杀了他。 他没那么伟大。既然放任喜欢的两条路都走不通,那么就只能停止喜欢。 二、停止喜欢。 停止喜欢也分两种可能。 1、彻底远离陆仅。 搬家也好,转学也好,眼不见为净,没有时间和空间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总有一天会忘了陆仅。 这是砍断岔路回归正轨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 裴箴言思忖片刻,画了叉。 就当他优柔寡断,但他真的舍不得离开陆仅。 陆仅不仅是他喜欢的人,更是他最好的朋友,第一眼就认定,失去过一次,千难万险才从人海中找回来,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不甘心放弃。 2、悄悄放下陆仅。 不动声色地继续待在陆仅身边,一边不让陆仅有所察觉,克制住自己所有不合时宜的亲近欲望,学着对待别的朋友那样对待陆仅,一边默默结束这段不为人知的荒唐感情。 从喜欢到放下,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这个好,裴箴言满意地画上一个勾。 纵观全图,他的视线停到第一大点的第一小点上,掰弯陆仅。 大叉万分刺眼。 其实也不必这么早就放弃的吧? 昨天他对陆近又亲又舔的时候,陆仅是什么反应来着? 那会他酒劲上头,又情迷意乱,记忆很模糊,他记得陆仅挣扎了,但很剧烈吗?应该不至于,陆仅酒喝得不多,肯定打得过他这个醉鬼,如果感到特别不适,不会挣不开。 而且后面好像没怎么挣扎了。 如果不是他臆想过度,他甚至记得陆仅有回应他的趋势。即便只是酒后乱-性,至少代表陆仅没那么排斥他吧? 这么一想,裴箴言的心定下来不少,说真的只要陆仅陪他走这条路,他此时此刻所有的忐忑和恐惧都将不复存在,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剧变。 他擦除那个叉,改成问号。 最终结论,进可抱得美人归,退就回到朋友的位置。 他相信自己拿得起也放得下,因为他弯的程度不会很严重,否则他怎么看得下小黄片? 但现实很快打了他的脸,一早上看到陆仅的时候,裴箴言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那种混合着别扭、欣喜、悲哀、恐慌的情绪,让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泰然自若地面对陆仅,他掌握不好距离的火候;说话的时候不敢长时间直视陆仅的眼睛,唯恐自己的喜欢会从眼神里跑出来;说什么话都尬得很,还好陆仅配合着笑了几声。 一顿早饭吃得他殚精竭虑,吃完早饭他哪里还有跟陆仅一起出去玩的想法,忙不迭地说:“你想出去逛吗?我昨晚没睡好,困死了。” 他都这么说了,陆仅还能怎样,顺了他的意:“不想,我也没怎么睡好。” 他也没睡好?为什么?是被我恶心的吗?裴箴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能感觉出自己的脸色很难看,硬着头皮扯开话题:“我们几点的动车票来着?” “下午一点多。”陆仅抬臂看了看表,“直接睡到十二点退房好了,还能睡四个小时。” 裴箴言胡乱点头,回到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裴正打电话:“爸爸,你能不能大概下午两点来动车站接我?” 假期还剩明后两天,他原本跟裴正说好,五一假期不过去那边了。 他问完才记起父亲已经再婚,时间没有从前那么自由,便关心了一嘴:“你有事吗?有的话就算了,我在家待两天也行,我妈在家呢。” 裴正陪陆曦在陆曦娘家,明后天也另有安排,裴箴言这一反悔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他没让裴箴言听出任何为难的意思,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两点东站是吧?” “对。” “好。”裴正文绉绉地问,“这趟旅行有所收获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箴言这趟旅行收获可太大了,都直接开辟人生新纪元了,人生前17年的认知全部重塑。 他压抑着彷徨和破碎,故作轻松地告诉父亲:“挺好的,就是下雨,玩得不畅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风云突变的十字路口,他其实很想要别人的建议,如果陆仅是女生,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心事倾诉给父亲。 说笑了,如果陆仅是女生,他还有什么烦恼,放开胆子追就是了。 如果陆仅是女生,陆仅一定是他的,论近水楼台,论天作之合,谁能比得上他。 如果陆仅是女生,都不用等到现在,早该是他的了吧。 裴箴言从来都是被别人念叨“如果你是女生就好了”的主,他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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