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叹了口气,&ldo;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哪怕她一开始存了日后将孩子换回来的心思,但是皇帝大捷的消息传了回来,太子妃生了个健康的儿子已经被当成了祥瑞,这件事情只能死死压在心里,再也见不得光了。&rdo;
甄应嘉闷闷的嗯了一声,又听康和道:&ldo;我母妃……&rdo;他顿了顿,将称呼从母妃换成了太子妃,却让甄应嘉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ldo;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情,又不能去当着皇后的面亲自质问,会选择自杀这条路也就不足为奇了。&rdo;康和故作镇定的话语从耳边传来,甄应嘉忍不住在他肩上抚了两下。
这一日得到的消息实在太多,又早已过了休息的时间,甄应嘉已经是头脑僵硬几乎不转了,不过康和提起太子妃,却叫他想起两个人来。
&ldo;你母妃屋里的两个婆子。&rdo;甄应嘉依旧用&ldo;母妃&rdo;二字叫着太子妃,想尽自己的所有力量给康和一点点温暖和鼓励,&ldo;她们两个是用来做什么的。&rdo;
按照那两句语焉不详的话,甄应嘉觉得这两个人是太子妃安排的,而且必定还有后手,可是眼看着太子妃就要下葬了,她们两个还挂着窃贼的头衔,充作杂役给太子妃守灵,是不是该有些动作了。
&ldo;当初我就觉得蹊跷,她们两个在我母妃屋里伺候了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得的好东西不少,眼皮子怎么会浅到如此地步。&rdo;康和道:&ldo;现在看来,母妃怕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将这两个人留给我。&rdo;
康和的语气里出现了一点暖意,甄应嘉觉得他的手心也开始回暖了。
&ldo;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偷窃,正是让太子不敢下手的原因。&rdo;康和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ldo;只是……我又有些不敢肯定,母妃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她亲生的儿子……&rdo;
康和停了好久才道:&ldo;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问一问的。&rdo;
甄应嘉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ldo;此事是真是假还不得知。你莫要先乱了自己阵脚,况且明天你母妃就要下葬了。就算她不是……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rdo;
话没说完便被康和打断了,&ldo;不管我究竟是谁生的,母妃被他们两个逼死却是不争的事实!身为人子,我定不会让母妃死不瞑目的!&rdo;
两人许久都没说话,甄应嘉看着外头已经挂在正当空的明月,道:&ldo;没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明日要忙上一天,你在我这里躺一躺养养精神。&rdo;
康和点了点头,往下一顺便躺平在了床上,又觉得姿势不舒服,顺手将甄应嘉拉了一拉,头靠在了他腿上。
&ldo;头疼。&rdo;康和道。
&ldo;我们透透气。&rdo;甄应嘉想着两人已经在帐子里闷了许久,便将帘子稍稍掀开了一些,月光洒在康和脸上,只见他虽闭着眼睛,但是眉头紧锁,一脸的心事。
&ldo;可好些了?&rdo;
康和虽闭着眼睛,可是依旧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甄应嘉的手,往自己头上一放,&ldo;你给我按按。&rdo;
甄应嘉看着他眼底浓浓的乌青,以及还没退去红肿的眼眶,悄无声息的在心底叹了口气,给康和按压起头上的穴位来。
不一会,康和隆起的眉心便舒缓了。
&ldo;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是母妃身边的嬷嬷。&rdo;气氛正好,康和突然来了一句。
甄应嘉回过味儿来,&ldo;不错,&rdo;他眯了眯眼睛,&ldo;当年的事情皇后瞒得这么紧,怎么会叫一个已经出宫的嬷嬷给翻了出来。赵氏是怎么跟你说的?&rdo;
说起正事来,甄应嘉下手不由得慢了些,康和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拍,&ldo;别停。&rdo;
听见康和已经恢复了正常,甄应嘉放下心来,又有些气恼康和这么使唤他,下手不由得重了两分,却听康和攒道:&ldo;这个力气刚好,方才软绵绵的像是没吃过饭。&rdo;
甄应嘉又气又笑,谁料康和突然翻身坐起。
&ldo;康全!&rdo;
&ldo;赵氏说那嬷嬷将康全认成我了,她事后觉得不对,又去套那嬷嬷的话,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ldo;这里头有问题!&rdo;甄应嘉很是震惊。
康和飞速的接道:&ldo;如果真是皇后做的,她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不知跟不知底,随时能泄密的人来!&rdo;
&ldo;康全。&rdo;康和有一次叫了庶弟的名字,比上一次要意味深长的多。
&ldo;除了这个,还有当年你母妃生产时伺候的宫女太监,接生嬷嬷,还有太医等等,虽隔得久了些,但是看看他们这些年的履历,总是能看出端倪的……比方皇后究竟在里面做没做手脚。&rdo;
康和叹了口气,道:&ldo;这个好查。&rdo;他又顿了顿,&ldo;我真希望这些人都还好好的活着。&rdo;
甄应嘉知道他的意思,此事距今不过一十七年,当年伺候的下人们就算中间有什么意外,不过必定会有一两个活到现在的,若是他们都死了,那便是当年皇后动了手脚的佐证了。
甄应嘉一边给康和揉着头,一边道:&ldo;我想着要么还是让芷音进来我也好借着她时不时来看看你,再者有了她通消息也方便得多,我借着给她送东西的机会也能多来几次。&rdo;
康和想起上次甄应嘉进宫,太子对他的那个熟络劲儿,不由得皱了眉头。
只是……他想了想,道:&ldo;进来也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她的。&rdo;
这时,甄应嘉突然发现康和额角有一小块白色,被康和略显小麦色的肤色映衬的分外明显,他下意识去擦,道:&ldo;你在哪儿蹭得,怎么‐‐&rdo;
谁知擦了擦却发现不怎么擦得掉,他翻手一看,原来这白色在他手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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