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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型状极为俊美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盛京清楚记得，张漾上次这个表情，是跟他分手那天；抛下了二人的一切，跟他彻底断绝。

&ldo;上次去医院，医生说他的病几乎是沉疴宿疾。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法子能治。&rdo;盛京转头不再看，沉沉地叹下一口气。

&ldo;……你跟我来。&rdo;

苏白带着盛京去了外面。

幸运小镇正当春寒，那风刮的跟刀子一样，苏白从头到尾打了个冷战：&ldo;那个医生说的不错，唯一的错处就在于让张漾住院，以他的状况来讲，几乎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说不准那天阎王爷就来了……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没我导师他们说话委婉。抑郁症跟骨折过敏不一样，精神上的疾病是最难治的，因为不是打石膏就能好，我刚才对张漾做思维灵活度、反应、记忆一类的检查，他，康复几率只有千分之一都不到。&rdo;

盛京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趔趄着整个人都倚着背后的栏杆。

&ldo;什么叫千分之一都不到？！&rdo;他拔高了声调。

苏白也缓了缓，说道：&ldo;你听我说完，就算治好了，你也要做好他失忆的准备。前额叶被疾病攻击已经萎缩，他最近是不是有&lso;觉得自己很差劲&rso;的倾向？&rdo;

盛京手指扣着掌心软肉，&ldo;是，他说过很多次。&rdo;

&ldo;前扣带回也破坏了，这是放大人开心情绪的区域，没了能开心的回忆，血清素无法聚集，即使有少量的也会被高浓度的皮质醇减少浓度，只是一件小小的难过也会被无限放大，同时也会破坏神经元，也直接导致海马体发生形变缩小。你出车祸那次仅仅震了一下，他是直接变型，你最好最好最坏的打算。&rdo;

苏白说完，盛京几乎拼尽全力才点点头，声音及其压抑，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低吼：&ldo;还有没有办法？我一定得救他，我必须得救他！&rdo;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祸端，就算真要到一命抵一命，那最先死的不应该是张漾，而是他。

这个罪魁祸首。

&ldo;抑郁症是病，既然是病，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嘶‐‐张漾不配合治疗，其实现在已经不适合住院了，因为住院我们会给他打一些针，给他注入血清素吊他一口气，但这并不长久，万一那天他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这都是无法预测的。这段时间我住在这里，包括一些设备什么也弄过来，这里高楼大厦不多，你把刀玻璃什么的都收起来，随身跟着，然后‐‐&rdo;

苏白也有些为难：&ldo;这也不能动手术，给他打针吃药是一种，嗯……还有一种比较难实现但比打针用处大，但难度也很大，就是让张漾主动配合。也就是说，你得给他找点能活下去的动力，别让他一心求死，然后加上我的针，还有一线生机。&rdo;

&ldo;……&rdo;

盛京沉重地回到卧室，轻轻地坐在床头。

&ldo;……张漾。&rdo;他带着一身的烟味，声音嘶哑道。

阳光穿过瞳仁，张漾浅淡的眸子微动，似乎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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