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彦转过身睇了萧逸鸿一眼,眼神中含着瘆人的寒霜。萧逸鸿对那泠泠寒意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眼神催促齐彦尽快上马。齐彦也不在与他对峙,一脚便跨上马鞍,双腿一夹,绝尘而去。轰隆隆的雷声渐渐逼近。天边黑云密布,越压越低,空气中氤氲的闷热让大家都快喘不过气来。蓦地,一滴豆大的雨砸在开路的骠骑脸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瓢泼大雨劈头盖脸而来。密密麻麻雨水夹杂着一道道电光火石,大有要将这滚滚重云撕裂之势早前已被雾气惊了一回的马儿,现下无论大家怎么牵引硬是不愿继续向前。萧逸鸿环顾四周,黑暗中分辨出不远处有一个摇摇欲坠的道观。当下恶劣的天气,一行人不宜继续在暴雨中前行,他转身朝着队伍大喊。“快,大家都到前面的道观去躲雨。”话音刚落,萧逸鸿又回过头,担忧地望了一眼被狂风卷得“吱呀”作响的马车。终是不放心,他换下乐承,吃力地赶着马儿朝着道观一点点挪动。好在道观虽是破旧,但整体还算大,容纳他们二十余人不在话下。不一会儿,黯淡无光的水云谷中,有一点星星之火在黑暗中飘摇。大家分成了几拨,围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宁星玥背对着萧逸鸿,坐在另一个火堆旁。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纱裙,刚刚下车进屋时,萧逸鸿本欲卸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为她遮蔽风雨。可在萧逸鸿脚步靠近的那一瞬,宁星玥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弓着腰,一手提着纱裙,一手护着发髻,她脚步急促,于他的身侧匆匆而过。即便她已经跑得足够快了,却依旧无法避免的被雨水打湿。现下宁星玥身上的中衣粘腻地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女子丰韵的身线。萧逸鸿收回目光,只觉口中干涩,喉头止不住的上下一滑。他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但他愈是抑制,心底的燥热就愈发清晰。萧逸鸿重新拾起被挂在一旁烤得温热的披风,他长腿一迈,将披风小心翼翼地盖上宁星玥的后背。披上之后,他也不敢去看宁星玥当下脸上的表情,逃似的躲到道观门前。他怔怔望着屋檐凝成的道道水柱。倏忽,萧逸鸿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萦绕在身侧。他没有回头。身侧的人却是先出了声,“萧大人不必如此。”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现在语调中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喜,只余下冷冷清清。宁星玥接着又说,“你无愧于我。爱本就没有对错,我唯一做错的是,强求与你成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足够用心,未来的日子那么长,你终有一日会爱上我的。但我没弄清,同情和爱,实质是不同的。如今我对于大人的爱早已放下了,和离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祝萧大人能觅得良人,终其一生。”放下了。萧逸鸿只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宁星玥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凌迟着他的心。他的冷静彻底失守,此时他眸光微动,眼神中溢满渴求,喑哑的声音殷切说道:“慧慧,我没有同情,我也从未想过和离。”披风已经被宁星玥慢条斯理地折叠好,重新塞回萧逸鸿手中。她没有再理会他的话,脚步一转,正欲回到观中。萧逸鸿追了过去,一把死死扣住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哀求,“你不要走……”他抓得有些着急,力道很大,宁星玥吃痛地“嘶”了一声,蛾眉微蹙,瞪着他的眼中透着一股子冷寂。他心中一揪,收紧的手指颤抖着松开,不敢再发力。宁星玥顺势将手抽回。“对,你没有同情,也没有想过和离,但你也从未爱过我。”爱?萧逸鸿闻言错愕地愣在了原地。十年前,他锋芒初显,还未开始一展宏图,父亲却惹上了杀身之祸。连罪名都未来得及问,锦衣卫连夜就将他们全家打入地牢,听候发落。虽然宁星玥以成婚,换来他的苟活于世。但是萧逸鸿对她却是说不出感谢的话。那段时日,觉得自己就是活在炼狱之中。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萧逸鸿总能听到自己父亲母亲,兄长胞弟……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他的耳边唤着他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要独活?他想过去死。那日,他打碎了房中唯一的瓷器,正欲抹喉时,先皇推门进来。“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那萧家的冤屈永远没有昭雪的一日。”一语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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