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怯心虚地搓着双手,踟蹰半晌,终是开了口。“大人……”萧逸鸿目光依旧落在他桌案上的折子上,头也不抬,声音有些漫不经心:“说。”“大人,刚刚下人来传话,您和公主和离之事,皇榜都已经张贴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日,本以为公主只是说的气话,没曾想……”此时在一旁痛心疾首的刘理,注意到案边端坐的萧逸鸿,他握在手中的毛笔一顿,悬在空中的笔尖凝出一滴墨珠,重重砸在宣纸上,氤氲出一团黑色的污迹。他没有动,只有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沉默半晌,唇瓣轻启:“她在哪?”“此前公主便收拾好行李,现下怕是早已出了府门……”刘理回话的声音越发地颤颤巍巍,那位可是大兴国长公主,他一个下人,岂敢拦得了贵人的去路?这事还得萧大人亲自去。可这位主子却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悠闲地继续翻阅着折子,不喜不怒,亦没有丝毫动静。刘理急得原地反复踱步,现下大家都将希望寄予萧逸鸿身上,公主当真走了,想要追回来就难上加难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眼下萧逸鸿又重新挑了一本折子,翻开。目光扫过折中提及之内容,瞬间他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蓦地,萧逸鸿目露寒光,手中笔一抖,薄薄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恍惚间,鲜血已从他掌中慢慢渗出,一滴一滴砸在公案上。他抿嘴垂头,怔怔地看着猩红在纸上肆意洇染……刘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殷红吓了一大跳,赶紧掏出怀中的手帕,按住萧逸鸿掌心的伤口。“大人,您这是做何?”萧逸鸿不语,双目低垂。忽而,刘理的目光瞥过折子,依稀看见一段话:“前几日,长公主私闯会食,且当众提出和离,辱没首辅威严,当罚。”盛着宁星玥行李的马车浩浩荡荡驶入宫门。一路上无人敢拦。不多时,马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朱红门前。宁星玥扶着翠竹的手背,捻裙而下。此时宁星玥和翠竹仰头望着,雕梁牌楼上那个久违的额匾。匾上题的“明月殿”几个字,还是当年皇帝在宁星玥出生那年亲自题上的。一晃十年光景不在。宁星玥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了。望着牌匾,当年她去求赐婚时,先皇的谆谆告诫,声声入耳——“萧逸鸿生性凉薄,跟了他,慧慧可知之后会受多少委屈?”“女儿不怕,纵使他是块冷玉,终会有捂热的一日。”“萧将军此番入狱,背后缘由纷繁复杂,现今你将萧逸鸿救出,之后于你,于他,前路坎坷,你可知?”“父王放心,只要一路有萧逸鸿陪着,再多艰险女儿也能挺过去!”……宁星玥仰天哑笑。“父王啊,你是不是也在天上笑我,这次是女儿认输了。”输得彻底。当年在先皇面前的大言不惭,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经历了这一段,她怨不得谁。人生一世,最是要无怨无悔,萧逸鸿这南墙她撞过了,吃了痛,流了血,她也就能不惦记了。而如今,宁星玥一心只在乎皇上的安危。老天爷待她不薄,冥冥中注定她看见未来,那她必定要阻止这场杀局,即便对方是自己爱了十年的人,她也决不手软。翠竹推门。内里还在收拾的宫女对着宁星玥福了福身。明月殿虽然十年未有人住过。但里面一直收拾得一尘不染,就连陈设都是维持着宁星玥出嫁前的样子。宁星玥原本低落的心情,现在荡然无存。她细细地翻看着早前梳妆台上的事物。偶尔笑着拿起一件给翠竹看,往昔时光清晰如昨日。倏地,她目光停在了一件绣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荷包上。成亲前,宁星玥听说民间的女子都会赠荷包给未来的夫婿,以示爱慕之意。因为她和萧逸鸿的婚事定的仓促,很多大礼都能省便省。可女儿家的心思,总想跟未来结发之人留下一点不一样的记忆。于是乎,她找了宫中刺绣最厉害的嬷嬷学了三天三夜,指尖被针尖扎得都满是血窟窿,终是绣得了这么一个鸳鸯的荷包。大婚前一日,她满心欢喜拿着荷包悄悄溜到萧逸鸿的住处,萧逸鸿直接将荷包塞回她的手中。他丢下一句,“公主,大婚前夕新人不宜相见。”就将她拒之门外。现在,宁星玥再次拿起案上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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