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安笑笑:&ldo;上回他叫我出家,我劝他还俗,他千算万算,怎么没给自己算上一卦?&rdo;
&ldo;说的是,&rdo;扫地僧一点不计较:&ldo;我以前也问过他老人家,师父说了,他往常给人算命,不管好不好,最后都要加一句种善因方得善果,这辈子说了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难道还要给自己说上一遍么?&rdo;
王居安听得一笑,扫地僧也笑,两人都不觉大笑起来。
小和尚却不懂,仍是问:&ldo;施主你想算命啊?新住持也能算。&rdo;
王居安笑得眼眶有些发cháo:&ldo;前半辈子它怕我,后半辈子我烦它,你说我还算不算?&rdo;
他转身走人,仿佛适才的笑耗尽元气,心里麻木,回去宾馆的时候,叫人送来一打酒水,胡乱塞了几张大钞过去,不等服务生道谢,一把摔上门。
王居安提着酒瓶靠在床头翻电话,一个星期没开手机,各种信息几乎挤爆,他一页页翻过,却迅速略过那女人的来电短信绝不细看,删除了事,又收到两则总经办发来的信息,对方委婉询问,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物品是否需要处理。
他感到好笑,抿一口酒,酒水冰凉,味道辛辣,他一时呛着,剧烈地咳嗽,忽然想起来,办公室的笔记本电脑里还有儿子的照片,又闭眼靠了一会,方拿起电话订机票。
两天后,王居安重回安盛,董事长办公室里虽无人,但摆设上已有变化。知道他来,早有做it支持的员工等候一旁,替他永久删除私人电脑里的相关项目和机密文件。外间,秘书敲门,仍是称他&ldo;王董&rdo;,又神色尴尬道,小王先生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想请他过去说话。
王居安想一想,并不推辞。
进门一看,跟在他后面混了二十多年的&ldo;兄弟&rdo;正人模狗样地坐在大班桌后笑眯眯瞧着他。
王居安直接在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王思危笑:&ldo;瘦了。&rdo;
王居安开门见山:&ldo;你知道多久了?&rdo;
王思危想了一会:&ldo;没多久,也就两三个星期,&rdo;又叹,&ldo;老太太心里可真能藏事。&rdo;
&ldo;还在回味?&rdo;王居安笑一笑,&ldo;坐牢你屁股下的椅子才是正事。&rdo;
王思危变了脸色:&ldo;你什么意思?&rdo;
王居安舒舒服服靠向椅背:&ldo;她能把你扶上这个位置也能把你弄下去,她当初怎么对我,以后也能怎么对你。&rdo;
王思危不以为然:&ldo;不一样,我们身份不一样,我和她是亲姑侄,你和她算什么?&rdo;
王居安笑:&ldo;商场无兄弟,一旦涉及利益,父子兄弟反目成仇也是有的,血亲算个屁,何况你这人……&rdo;
&ldo;我这人?我这人怎么了?&rdo;
&ldo;你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rdo;
王思危原本还忌惮他,这回恼羞成怒,一时俊脸紧绷,壮胆指着他道:&ldo;王居安,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以前当你是亲哥,才给你面子。&rdo;他早有准备,抽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扔地上:&ldo;我再不济,也比你大方,当初你用五十万就打发了我,现在这卡里有五十一万,拿了赶紧滚!&rdo;
王居安泰然自若:&ldo;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这人其他都好,就是性子太急,&rdo;他微顿,神情里多了几分萧瑟,&ldo;这二十多年,我们都不知道实情,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对你怎样?&rdo;
王思危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没吱声。
&ldo;你刚进王家的时候,你大妈趁着爸……趁着你爸不在家,不给你留饭,是谁深更半夜给你送吃的?你在外面被人喊野种,是谁替你出头,帮你跟人打架?你闯祸了,又是谁给你收拾烂摊子?&rdo;
王思危撇开眼,不去瞧他。
王居安继续道:&ldo;这些事,你忘了不要紧,我一直当你是兄弟。&rdo;
他兄弟立马嗤笑:&ldo;我不稀罕。&rdo;
&ldo;你再想想,王亚男明知我俩的身世,这么些年又是怎么对你的,你喊她一声姑,她都懒得应,&rdo;王居安说完,拿眼盯住他,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王思危躲不过,也不敢正眼回视,有些丧气地开口:&ldo;你想说什么?&rdo;
王居安这才道:&ldo;你和我一样,都是她手里的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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