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仪是个知进退明事理的人,以前口出狂言我就当你是一时不忿,可以不与你计较,今后再有不当言语,我便要请掖廷掌教嬷嬷来评断了。”齐司仪脸涨得通红,明白刚才说闲话必定是被听到了。她一边后悔自己话多,一边屈膝道:“是。”“这就对了,”凤龄看着她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看向何司寝:“齐司仪要多向何司寝学习学习,谦虚有礼,事事周到。”“连圣上都常常夸赞她呢,邵司制也常和我说,从前在司寝局当差时,何司寝教导她许多,是良师益友。”齐司仪抬起头瞥了何司寝一眼,眼风如刀。何司寝连忙道:“尚宫谬赞,奴婢不敢当。”心里简直鬼火冒,方才她还在担心,都听到齐司仪说的话了,肯定也听到她说的了。没想到崔凤龄这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真是蔫儿坏啊!述完职,凤龄叫人给这些司级女官们一个个的送走。盈盈这时候才说:“这齐司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凤龄喝了口茶:“她嘴上逞能罢了,实则胆小如鼠。”盈盈道:“她本事是不大,就是嘴欠讨人嫌,说起来她正忙着柳氏诰封的事,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说不定能把她直接拉下来,届时换个年轻听话的上去,也算杀鸡儆猴,没了她,何司寝往后也不敢再蹦跶了。”“那倒不必,”凤龄摇头:“柳氏诰封一事圣上很看重,我不想给圣上添堵,再说柳大人过世这么多年,柳家也确实也没沾到什么光,到今天才得些恩赏,也不容易。”外头天阴了,风打树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凤龄看着天:“下雨了。”起身道:“你也回吧,我还要去趟太极殿。”出了门,尚宫局的大宫女明珠撑着伞过来。一路上这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之势,凤龄穿着胭脂红的裙子,裙边被雨水打湿成了深红。明珠道:“这天真怪,早上还晴呢!”明珠原是长庆宫的宫女,后来调到尚宫局,再熬个两年,大约也能到六司去做个掌级女官了。两人到了太极殿,在门口收了伞,抖落抖落雨水。门口值守的是何广春,见着凤龄来了,就告诉她:“先别进去,等会再进,太子爷在里头呢,正不高兴,别去触霉头。”凤龄问:“又怎么了,不是才回来吗?”太子和圣上一贯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嫌隙颇深。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成了亲娘俩,都是来讨债的。何广春往里瞥了一眼,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柳氏宗族诰封的事吗,柳大人追封了一等公和太子太师,柳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全是一品的诰封,叔伯婶娘都是二品,连侄儿侄女都有诰封,可这尉迟家,至今可是什么都没有呢!”叹了口气:“太子爷,大抵也是觉得不公吧。”何广春看她一眼,又道:“何况,当年尉迟府的老太太在宫里生生被打死,太子爷一直记恨着这事呢!”凤龄自然偏向圣上:“那是她自己口出狂言,犯上作乱,怨不得旁人,再说圣上也没让打死她,是她自己惊惧交加,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尉迟家的老太太是太子爷的祖母,圣上的第一任婆母。太子十六岁才改名进宫,那么大的人了,性情已定,亲疏已分。他前头十六年都在尉迟府,在老太太身边长大,自然感情深厚。圣上对尉迟家深恶痛绝,本就不希望太子与尉迟府再有瓜葛,后来尉迟府老太太进宫探望太子,被宫女亲耳听到她教唆太子,说是圣上害死了尉迟驸马,马上就要来害她,害太子了。这还得了,这话一传到圣上跟前,立刻就叫拖下去打了六十个板子。老太太身子弱,才打三十板就昏过去了。抬回尉迟府去,又惊又吓,发了高热,没几天人就没了。太医也去看了,多半不是打死的,是吓死的。为这桩事,太子记恨了圣上许多年。正站着,里头太子就出来了,还下着大雨,他冷着脸,气冲冲的。也不打伞,就径直走了,想必是在置气。小太监们慌里慌张跟上去,都知道太子爷在气头上,不敢上前讨骂。凤龄正和何广春说话,见他淋着雨直接走了。回过头望一眼,雨幕里,他形单影只,越走越远。凤龄拿着把伞匆匆追过去:“太子殿下。”李谕心烦意乱,疾步而行。凤龄举着伞追上来,雨水簌簌落下,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裙。她簪了一支鎏金步摇,衔着一串珍珠流苏,雨水便顺着流苏,凝聚成萤萤透亮的水珠,从鬓边眉宇,一直滑到衣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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