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女人根本就不喜欢漂亮的东西?还是指女人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也享受漂亮的东西在最漂亮时被摧毁时的愉悦感?付汀梨会这么想,是因为她的确在身旁遇见过这种人,甚至是癫狂地迷恋这种行为。她不接受、也不认可这种将摧毁生命视作享受愉悦的疯子。可这个女人会是这种人吗?她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爱憎太过模糊,她看上去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她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像一台在初始化的蓝屏电脑。看似一直在转圈,进度却永远为零。但从一开始,她第一眼望到那双眼睛,就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坏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时,付汀梨反复琢磨这个想法,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过度天真,但还是偏要这样执拗地想。如果是坏人,怎么会在那个当下,牵她的手跑过几条街?反正不管如何,她都只崇尚自己目睹到的真实。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是朦胧的。付汀梨睡眠好,只睡几小时也能精神抖擞。但就是有喜欢赖床的毛病。清醒了,也喜欢再眯一会眼。而朦朦胧胧间,天边光影淌在脸上。有微凉手指缓缓抚过她额边的乱发,一下一下,似是蕴含着某种她感受不到、却只觉得异常浓烈的情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个女人又在抚她的头发了。就这么喜欢她的金色头发?付汀梨甚至想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染一个?但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也许这只是人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并不代表什么,也并不蕴含着某种情绪。乱七八糟地想来想去。她听到的是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在叹息之后,是一个动作极为轻的吻。不是落在唇上,而是落在眼睛上。或者这根本称不上是吻,只是极轻极轻地贴了一下。她觉得讶异。因为这几天下来,她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简单,却又这样不寻常的动作。亲眼睛?但还没等她细想,就模糊听见,女人似是移开了些,似是在望着她,或者望着别的地方。好一会,才轻轻落下一句,“第三天了。”-这个早上,是nile首次参与服装展。尽管这只是小镇的一次镇庆活动,但对nile来说,也是来之不易的、作为特邀模特的公开展出机会。急匆匆地收拾好,付汀梨和女人赶到了现场。经过一整晚的喧嚣活动,小镇的清晨显得格外静谧。街边节日残骸被清扫干净,马路敞亮,有一丝凉意,但还是泛着潮热。来看服装展的人不多,为了防止昨天晚上那群金发鬼男来捣鬼,她们和负责方商量了得一定负责nile的安全,这会现场倒是没什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付汀梨放了心。“给我拍张照吧。”女人突然出声。“好啊。”付汀梨对这个要求已经不陌生。询问在场工作人员是否可以拍摄之后,她拿起手机,先打开摄像头。手机里的画面也从那空荡荡的台,转到晃悠晃悠的人群。再转到一件随意敞开的美式格子衬衫,和女人白色t恤的领口,白皙流畅的锁骨处皮肤。“怎么不往上抬了?”画面顶上,掉了一缕黑色的发下来,在镜头面前荡荡悠悠的。“这样好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付汀梨微微弯腰,皱着鼻子找角度,先这样拍了一张。女人大概是看到她有些别扭的姿势,也笑,笑声传到镜头里来。等笑完了,画面里又闯进一截白皙的手,把那荡下来的发捋到女人耳后。是付汀梨的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你头发乱了。”她在镜头背后,笑眯眯地解释。“你一大早,心情怎么这么好?”女人很随意地问。“今天天气好啊!”说着,付汀梨就把手机抬起来,对准那日出时有些泛红的天边,晃了晃,光晕便晕开来。“你看这上面的天多好看,我还是头一次亲眼见红色的”“哎,快看,那边有小鸟!”说着,她伸出手指往那一指,赶忙调整焦距,扩大,对准那在天边飞成一溜的鸟。鸟排成整齐的人字形,从西边往东边飞。付汀梨的手机,也就跟着这一串鸟,从西边往东边飞。等鸟飞不见了,镜头还对准那一片空荡荡的天。付汀梨的语气有点遗憾,“小鸟就这么飞走了,好可惜,视频都没来得及录上呢。”“看到了不就好了?”女人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是啊,看到了就好了”nile还没出来,付汀梨这么说着。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天,期待着还能有一串红色小鸟飞出来。她莫名觉得,那串小鸟在天边飞过,周围晕着点红光,有点像女人腰间的纹身。于是也就真的这么说了,“还有点像你那个纹身,挺漂亮的。”话音落下,手机上传来一股力道,镜头被扭转过去,混乱光晕里。女人的脸从下至上地移进屏幕,先是下颌,不厚不薄的、她吻过无数次的唇,紧接着是淌着日光的鼻梁,最后是那双清晰又深邃的眉眼。全都撞进这一块窄小的画面,完完整整地敞了出来。付汀梨愣住,下意识按下定格键。画面里,女人清晰的眉眼微微向上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我说那一对有情人!你们回头看看我们一眼好不好!”身后传来祝木子的声音,因为她们没说名字,祝木子干脆这样称呼她们。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付汀梨匆忙收起手机。回头望过去,果然是aanda和祝木子。两人还是皮衣和卫衣,手牵着手,挤在现场这一堆闹哄哄的人里,一个拎着头盔,另一个背着琴包。这两人一出场,就气势汹汹的,自带打算远走高飞的气氛。“刚刚在这拍什么呢?”祝木子兴冲冲地问,“叫了好几声都听不见?”“啊,那可能是音乐声太大了。”付汀梨这么说着,这会才想起低头看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那张被定格的照片,装载着女人那张还贴着创可贴的脸。天边的光很亮,亮得镜头里有些模糊,女人望向镜头的眼也很模糊。付汀梨松一口气,幸好,她把她拍得很漂亮。这时候,服装展开始了,喧闹音乐更加震耳欲聋。祝木子和aanda为走出台的第一位模特挥手欢呼。付汀梨在嘈杂人声里看一眼女人。女人似乎也捕捉到她的视线,朝她不痛不痒地笑一下,还是那副不在乎自己照片是丑是美的淡然表情。若无其事地对视之后。付汀梨把手机收起来,心情却突然有点难以平复,她想这个人的脸好适合拍电影。只一个眼神,一个笑,都能不由分说地将人抓住。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还乱七八糟地想到,等到了洛杉矶,这些留在她手机里的照片要怎么办?难不成全留着?还是发给女人之后全删掉?可是这个女人会把这些照片留下吗……但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没心思多想,因为nile走了出来。临近中午的时候,nile的展出很顺利地结束。昨天晚上嚣张跋扈的金发鬼男,到了白天也不敢出来闹,没闹到现场来。同这么一段惊心动魄和轰轰烈烈的路,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等走出展出现场的草坪,aanda和祝木子又坐在了那辆高高的摩托车上。戴着那两个一破旧一崭新的头盔,背着那个浪迹天涯的琴包。手挥得高高的,和她们说“后会有期”,然后将那头盔下的挡板一刮下来,两张清晰的脸变得朦朦胧胧的。骑着摩托,像一缕声势浩大的烟,彻底湮灭在这个清晨。从那以后,付汀梨再没见过这两个人。只是旅途中认识的人,这样一声“后会有期”,已经是最好的道别方式。毕竟走出这段旅程,有些东西就变了。还不如把这段记忆留在当下,到了以后,记起来,起码记忆里还是好的。就像这两个人,在这场旅途里像活在一场九十年代的爱情电影里,爱说什么“有情人”,又爱说“后会有期”。人生太过漫长,她不愿意在以后联系的时候,得知各自都生出什么变故,显得陌生又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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