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温钰绮忍不住嗤笑道:&ldo;你们可别再这样变相自夸了,不过要我说,比起你们两,我便还真更喜欢叶公子这般模样。&rdo;说完一头枕在叶瑶依肩头,作低眉垂眼状,桩思年笑着
故作惊愕摇头道:&ldo;没想到温公子竟是龙阳之徒。&rdo;这下惹得元褚等人哈哈大笑,温钰绮则佯装嗔怒狠狠瞪了桩思年一眼,桩思年含笑默声,叶瑶依也只是笑笑转头和温钰绮一同看向窗外的景色。
季夏的天气总是燥热,但天确是高且湛蓝,偶尔有一两片云朵飘过,车道两边的香樟散发着独有的干燥清香,不时的蝉鸣声在疲惫的夏日总让人忍不住想打瞌睡。元褚许是有些疲累,上了马车没多久便端坐憩睡起来。叶瑶依突然感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回眸便见桩思年浅笑望着她,霎时却又移开目光,暗笑着闭目养神起来。
瓦市距离山庄车程约莫半个时辰,叶瑶依这一行人来的这个瓦市不算小,内里搭有十几座勾栏,也有几间茶楼和酒肆,每个勾栏大门入口处都贴着招子,上面写着表演内容和戏子姓名,有的在大门旁还挂着棋牌,迎风招摇,吸引着来往路人,勾栏内伎艺不同,有演出杂剧的,有耍杂技的,也有表演傀儡戏和影戏的,看众众多,十分热闹。
第二十章勾栏讲史
四人在各个勾栏门外看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个说史的勾栏进了去。神楼上零星一些座位已被坐满,叶瑶依等人便前往腰棚找了几个空位坐下。
只见戏台周围用画着各色花纹的木栏杆包围起来,台中坐着一位老者,衣着朴素干净,眼神深邃,看起来精神矍铄。戏台左侧的乐床旁,坐着一位抱着琵琶的少女,不时跟着讲史人的话音节奏轻弹琵琶,时而清脆,时而浑厚,使人听得更加入胜。那说书人说到精彩之处时不住地摇头晃脑,比手画脚,十分激动;说到好笑之处时,不时挤眉弄眼,面部神情十分夸张,逗的台下观众捧腹大笑,拍手叫好;说到悲惨史实时,声音渐渐低沉,音调陡然直下,动情之处不禁哽咽,如泣如诉,在场听众无不深受感触,满场沉寂,有人甚至失声抽噎。元褚轻击着折扇小声说道:&ldo;这说史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和灼见。&rdo;桩思年默默点头,眼中有几分疑惑和探究。
中场小憩了一会儿,那讲史人便又走上台道:&ldo;多谢诸位客官今日来捧场。下面老朽再为诸位讲一段当朝时事罢,不如,就说说当朝柱国大将军叶笙好了。&rdo;
台下的叶瑶依等人闻此均是面面相觑,有些意外。元褚笑道:&ldo;有意思。&rdo;
&ldo;叶钦,叶大将军乃是我朝开国元老之一,诸位都知道叶将军骁勇善战,智勇双全,在军中和民间威望颇高,就连我们已经驾崩的太上皇也对他礼让三分。&rdo;桩思年听到这忍不住蹙起眉头,扭头望向叶瑶依,见她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看不清情绪。
&ldo;可是,咱们这位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曾有过失手的时候。在座的年轻公子小姐们怕是不太知晓,就在十八年前,叶将军在与镜国的祁山大战中,大败敌军,铩羽被俘,被带回镜国。就在渭国上下皆以为叶将军已经殉国,太上皇甚至欲为其准备国葬之时,三个月后,镜国竟然将叶将军安然恭敬的送回,并答应与渭国和解,三年内互不侵犯。他与镜国君主之间究竟有何协定,无人知晓。叶将军回来之后,更是被封柱国大将军,赏赐无数。可是,照老朽说,叶将军这次回来,太上皇其实并不高兴。一是忌惮叶将军恐与镜国有所合谋,心生叛变之心;另也有人说,太上皇怒其功高震主,早已起下杀心,借祁山大战欲将其除之。然,叶将军归来后,军威更甚,太上皇也要顾忌几分。未过几年,太上皇驾崩,幼帝即位,由叶将军辅佐,自此朝中大权多由叶将军掌控。小皇帝如今长大成人,迎娶了叶将军之女,怕也只是为了安抚叶将军。只是道路阻且长,我们的当今圣上怕是还要有不少路要走咯&rdo;
台下观众听到这已经纷纷窃窃私语,有的还与台上讲史人互相探讨起来。元褚眼神渐渐冰冷,脸上虽仍有笑意,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ldo;哼!一派胡言,妖言惑众,此人不杀,不足以泄朕心头之忿。&rdo;说完便欲起身。
&ldo;皇上何必与这些市井小民计较,他们不过为了生计糊口,编造些讹言谎语,以引人瞩目,皇上要是为此动了气,可不是称了有心之人的意。&rdo;叶瑶依却是十分冷静,拉住元褚的衣袖,淡然说道。
一旁的桩思年也跟着说道:&ldo;叶公子说的对,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rdo;说完转头示意温钰绮,一同拉住元褚出了勾栏,坐上马车回了山庄。
夜深人静,月上梢头,乌鸦时而发出粗劣凄厉之声,林边立着一黑衣人,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帽,看不清面容,他默默站在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一青衣男子走近后随即半跪在地,双手抱拳道:&ldo;主公,依照您的意思,已经那老头处置妥当。&rdo;
&ldo;很好,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破绽。&rdo;黑衣人的声线嘶哑沉闷,听不出本身的音色。
&ldo;属下遵命。&rdo;
黑衣人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定住抬头望向夜空道:&ldo;你猜今夜,有多少人会一夜难眠?&rdo;说完又诡笑一声,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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