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样欢欣的时刻,叶文彰却没办法分享他们的喜悦。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屋里的所有人,一点点,细致地看过去。而他的眼神所到之处,人们无一例外地低下了头。
半晌之后,叶文彰缓缓合上了眸子,用沙哑的声音问:&ldo;连惜呢?&rdo;
没人应答。
&ldo;她……她死了吗?&rdo;
听出叶文彰话语间的颤音,莫飞吓了一跳,从地上嗖得一下跳起来,握紧叶文彰冰冷的手,急急道,&ldo;大哥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还不能激动。连惜生死未知,可您还活着,这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啊。就算……就算连小姐真出事了,大不了我们以后杀光那帮狗崽子,为她报仇啊……&rdo;
他这边说得热闹,可叶文彰却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男人刚刚有了一点红润的脸上都隐隐显出青白之色,像是濒死之人。
&ldo;大哥你别这样,你坚强点啊!你要是不振作起来,怎么对得起为您甘心赴死的连小姐啊!&rdo;
莫飞跟着叶文彰走过多少大风大浪,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当下就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嘴一刻都不敢停。好像他一停下来,叶文彰就会去自杀一样。
后面的徐伯却皱了皱眉。他知道,莫飞这样拼命用连惜来刺激叶文彰,大概是想用恨来让叶文彰振作。
可是莫飞真是太小了,太年轻了,他不会懂得,能让人真正坚强的,永远不可能是恨,只能是‐‐爱。
他轻轻从后面拉了莫飞一把,使了个眼色。
莫飞回头见是他,知道他伺候了叶文彰多年,大概比自己更懂得如何让叶文彰高兴,因而只是稍一犹豫,便自动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徐伯走上前,不像一般佣人一样为叶文彰擦汗或是倒水,反而如同一个长辈一般,径自坐到叶文彰旁边的梨花木椅子上,小心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然后,好像拉家常一般徐徐说道,&ldo;连惜那丫头下手也真够狠的了。您刚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绳子勒出来的痕迹,一条胳膊都被她给卸下来了。您说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rdo;
叶文彰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嘴角,心说你懂什么。
如果连惜开始不这样下死手整治他,让他心凉了的话,那他早就反抗了。要是他不配合,别说一个连惜,就算是十个,也制不住一个受伤的他。
他闭着眼,又听徐伯道,&ldo;更奇怪的是,据说您当时被掩藏的不是很好。毕竟是普通的山林,也不是啥高原。那些追兵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怎么就直接找上汽车开走的方向了?&rdo;
叶文彰依旧没有回话,心却微微一颤,手也攥紧了。
连惜拎起锤子,毫不犹豫地咂向油箱的画面,不期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便就此定格。
不是追兵傻,而是小惜太聪明。她弄漏了油,哩哩啦啦撒了一路,叫追兵按照惯性跟着她走了,甚至连查看下周围都顾不上。
那厢,徐伯还在继续。
&ldo;对了,我还听说连姐开的那辆车,在快到山顶的位置就起火了。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硬生生地将那辆本来该动不了的车开进了海里。按理说,被抓了总比掉进海里生还的希望大吧?她干嘛要这么做?&rdo;
眼眶被某种濡湿的液体浸润了,叶文彰死死地闭住眼。
徐伯不明白的事,他却明白。打从连惜敲破油箱开始,她就抱了必死之念了。她想毁车灭迹,叫人误以为他也葬身于车里,好为他争取逃走的时间。后来觉得车子入海更能叫人无从找起,于是,便这么做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被烧死还是淹死了!
连惜,连惜……连惜!
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叶文彰受不了了,他快要死了!
生平头一次,有一个人这样爱他。不同于叶大夫人,她是因为他有能力,可以光复叶家。也不同于自己的母亲,她是因为他成功了,可以替她报答叶家的大恩。更不同于外面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天知道她们的脑子里都是什么!各国的现钞吗?哈哈哈哈……
叶文彰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坐不住了,他躺不住了!
这个明明该是重伤得无法坐起的男人,竟噌地一下起身掀被下床,如困兽一般在铺着地毯的房间里团团转。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他的动作再次崩裂开来,鲜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莫飞吓了一跳,慌得咻地一下奔过去,想叫叶文彰回去躺下,却被徐伯一把拦住了。
叶文彰就这么在屋里走了几圈,神情从暴躁到凝重,剧烈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最后,他坐回了床上,微微合眼,深吸了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开始吩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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