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仙鲜阁招牌做成了亭台楼阁的样子,红色的灯笼、黄色的灯光,十分喜庆。 说俗不算俗,也不算很高雅,起码看起来没有富丽堂皇到让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 “这家店看着有点高档,其实价格还算亲民,尤其是菜的味道很不错,我们家都是它老主顾了,还能有优惠。要是我结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斐宁闲着没事就介绍起了这家店。 高梧听到斐宁说到“结婚”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被刺了一下,没心思再继续听他念叨。 “要是我结婚的话,我也打算在这家酒楼办喜宴。”斐宁仍是笑吟吟地说着,没看出来身边人的异样。 “绿灯了。”高梧用手拉了斐宁一下,轻轻一拉又放下,仿佛是在确认身边人的存在感。 店门口放着一个红牌,叉叉与叉叉喜结连理。 还挺洋气,中英文都给写上了。 门口边上放了张桌子,收礼金的人在旁边。斐宁喊了几声哥姐之后就进去了,那几个人笑着回了之后,也没空来找斐宁叙旧。 他们来的时间就这么恰好地踏在了六点这个时刻,但酒席上空座仍是很多,客人还没有来齐。 走进仙鲜阁,里面铺了一层红毯,从门口一直延续到台上,台上有个大屏幕,正在播放着《perfectont》。 “新郎是外国人?”高梧看到屏幕上方的两个人亲密合照。 “是啊,男才女貌,我堂姐和他一起创业搞短视频的。”斐宁正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斐宁母亲先发现的斐宁他们:“这!” 周雅芳向高梧斐宁招了招手,正在嗑着瓜子和别的阿姨聊天。 “阿姨晚上好。”高梧走过去向斐宁母亲致问候。 “臭小子,那么晚才来。”斐宁母亲先是给了斐宁一记如来神掌,才笑着看向高梧,“哎呀,高梧啊,阿姨好久没见到你了,假期一定要在我们家玩够才回校。” 斐宁母亲看见高梧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 “这不人还没来齐嘛。”斐宁被母亲抽了一巴掌后,侧过身躲到了高梧身后。 “大伯娘晚上好呀。”斐宁在高梧身后向另一个阿姨打招呼。 “这么久不见了,斐宁还是很帅啊,在哪带了个帅小子过来了?”被斐宁称作“大伯娘”的那个阿姨也是笑嘻嘻地开口问。 这个中年阿姨身材微胖,鹅蛋脸、形唇、大眼低鼻梁,额上的细纹显示她已不再年轻,眉眼旁的笑纹显示她的好脾气。 高梧初见斐宁母亲的时候,觉得虽然斐宁母亲态度热情和善,但觉得她骨子里仍有一股韧劲、有一股锋利的劲,总隐隐觉得他们的良善是显露在外的,要是触到了他们的底线,怕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这个大伯娘,从内之外皆是散发了一股和善气息,倒让人容易亲近。 “这是我同学,高梧,他过来这边玩,我就带他过来吃饭了。”斐宁笑着向大伯娘介绍高梧。 “都是大高个啊,长得真帅。果然帅的人还是和帅的人一起玩……”大伯娘笑着说,“找女朋友了没?” “大伯娘,你这是问我还是问高梧啊?”斐宁伸出一只手搭在高梧的肩膀上,笑着问。 “都问。”大伯娘嘴角向上提,撑弯了两条竖纹。 “没有。”高梧微笑着回答。 “我未来会有。”斐宁说。 “哎,不过你俩才上大学,也不急。”大伯娘嗑着花生说,“要不是我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我非得把我女儿介绍给你同学才成。” “你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你也可以试试。”周雅芳打趣道。 大伯娘大笑着锤周雅芳:“你还别说,要是我真年轻个二十岁,我肯定不选我那死鬼。” “二十年前,高梧还没出生呢。”斐宁帮高梧回驳了一下,说完连忙躲到了高梧身后,一手搂着高梧肩膀,再探出半个头来。分明是玩惯了这种躲迷藏的套路的,神情上连一丝慌张都没有。 高梧也没躲,由着对方拿自己当挡箭牌。 “行啦,你哥你姐早就到了,在后台帮着打点来着,你要不要去看看?”周雅芳说,“不看就去后面那张桌子坐下。” “不去了。”斐宁想了想。 “那就等着开饭吧。” 后面那桌桌面上贴了张纸条,写着“斐远明”。 “我爸的名字。”斐宁稍微解释了一句,然后指着一个座位问,“你坐我哥旁边吧?” 这张桌子虽然空无一人,但几张椅子上放了包。斐宁认得出来,是他家里人的位置。一桌十一人,开饭后估计还要和别的人坐在一起。 “嗯。”高梧在斐宁指的那张座位上坐下。 斐宁接着坐在了高梧的另一边。 高梧总是会为斐宁的这些细节的体贴而感到心动。 可他现在有点犹豫,是不是不应该把对方拖下水,他的心动才来了一个多月,说不定再过一个多月,热情就散了。 这股犹豫,在他看见新郎新娘盛大感人的婚礼时更加强烈。 斐宁坐在旁边望着台上鼓掌。 高梧的位置正好对着台上,新郎站在台上。 新娘挽住父亲的手,穿着白色华丽的婚纱一步步走向他。 “i,orndohighore,takeyou,aliciafei,tobeyweddedwife,tohaveandtoholdfrothisdayforward,forbetterforworse,forricherforpoorer,sicknessandhealth,toloveandtocherish,tilldeathdopart” 新郎念完了一段对白之后,又用流利的中文说:“斐婷,我爱你,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新娘眼中有泪光闪烁,哽咽着点头:“iloveyou,too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新郎情绪也比较激动,将戒指戴入女方手上。女方亦然。 台下的观众也很动容。 “我觉得新郎长得挺帅的。”斐宁突然凑过来高梧耳边说。 高梧一听,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说: 呦嚯,这算见家长吗? 新裤子和大张伟合作的《我们羞于表达的感情》,我很惊讶,这首歌居然是我总播放浮食烩 婚礼走完一遍流程,也开始开饭了。 酒楼里充满了不太大的嘈杂的交谈声,数十桌等着上菜,服务员流水线似的在每一桌奔波着,一人托盘,另一人放菜,配合到位。 第一道菜上的是烤乳猪,一个大的椭圆形盘子中间是被烤得焦香的脆皮烤乳猪,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肉皮相连,色泽光亮。盘子的边缘放置着砂糖和甜酱各一小碟。 坐在斐宁旁边的是两个七八岁大的双胞胎小女孩,腼腆又乖巧地把双手搭在了桌边,眼睁睁地看着桌上的美食,却因为家教而不敢妄自先动手。 高梧在酒席上也看见了斐宁姐姐,她坐在斐宁嫂子和父亲中间,除了安静之外,看不出来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安静而显得很有气质。 “吃饭,吃饭。”饭桌上辈分最长的是斐远明,斐宁父亲说了这句话后便开始夹菜。这句话就是一个无形的指令,并不强制,由最年长的人先起筷是大家族里要遵守的风俗习惯,即使时过境迁,社会转型下各大家族开始转为小家,斐家依旧记着这个规矩。 桌面上放了公筷,但没人想用。大概是都觉得是一家人,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高梧也只好入乡随俗。 他学着斐宁蘸了点砂糖,再把一块乳猪肉送到口中,砂糖恰好解了烤猪肉的肥腻。蘸了砂糖的肉块香甜酥软,外脆里嫩,让人开胃。 没过多久,第二道菜也上来了,皮黄肉白,薄薄的带油的鸡皮下的肉看起来肥嫩鲜美。这次旁边放的是姜葱汁。 “呦,斐宁最爱吃的菜上来了。”斐行云盯着这碟美食被放到桌上,夹走了一块往斐宁眼前晃了一遍,放到了妻子碗中。 斐宁笑着用脚撞了他哥一下:“幼稚。” 高梧坐在中间都没能挡住这两兄弟的互动。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斐行云妻子莞尔,又重新夹了一块鸡翅膀让斐行云放到斐宁碗中。 字面上听起来好像在让斐行云别跟弟弟老玩这种幼稚园的小把戏,可斐宁知道,他家嫂子最喜欢看他和他哥打打闹闹。 “谢谢嫂子,”斐宁先道了谢,又凑到高梧旁边来和他说话,“我最爱吃的就是鸡肉。” 高梧也夹了一块,什么酱料都没蘸,放入碗中。 斐宁看到后,把高梧碗里的那块鸡肉夹走了。 高梧疑惑着看向斐宁:即使是爱吃,也不该抢我碗里的吧? “我能吃不?”斐宁扬眉问道。 “能。”夹都夹走了,还问什么。况且只要是斐宁要这块肉,高梧自然奉上。 对方得到答案后轻笑出声,才解释道。 “我可没听说过你爱吃鸡皮。”斐宁夹着高梧的鸡肉上下摆动了两下,“你看这种肉,就是皮滑肉少,几乎就只剩皮和骨头。”斐宁重新夹了一块鸡腿肉给高梧,蘸了点姜葱汁。 “谢谢。”高梧抬起碗,接了斐宁夹的肉,又望了一眼被夹走的鸡肉,“你喜欢吃鸡皮?” 斐宁眨了一下眼睛:“鸡皮很好吃,我这种一流的吃鸡爱好者基本已经到了一种是鸡肉都喜欢吃的地步,但我记得你不爱吃鸡皮吧?有一次我看到你在饭堂宁愿选掉了皮的鸡胸肉都不拿旁边那碟完整的,我就猜你不爱吃皮。” 斐宁爱吃鸡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情,除了鸡头,他就没有什么不吃的鸡的部位。鸡皮香滑,爱吃的人自然能品得到它的美味。但不爱吃的人也大有人在。 让喜欢吃的人吃,让不喜欢的人就不吃,这样的安排才算优秀。 接着还有鲍鱼海参、清蒸多宝鱼、金果肉丁、冬菇生菜…… 新郎团、新娘团轮流来敬过酒,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堂哥堂姐什么的哄闹了又敬了两三轮酒,每一次都得站起来祝酒,杯里得常备茶水。菜上了一半,人才能安分开始吃起晚餐。 “这家店做的菜都挺传统的,你看这个炒肉丁,这个脆脆的盘子也是我的童年记忆,等会快吃完了我就要吃这个,特别好吃。”斐宁刚和一个堂哥寒暄完,堂哥刚离开,他就勺了一勺肉丁到高梧碗里。 这勺肉丁放满了腰果粒、夏威夷果粒和几颗肉丁芹菜丁,倒像是斐宁的口味。 盛放腰果肉丁是用一个白色的圆陶瓷盘,中间是一个炸面粉做成的花碗,旁边放了一朵粉紫色的石斛兰。 爱你,就连装的碗也不放过。 斐宁不仅会给自己夹菜,他哥这次没坐在身边,他就不时地给高梧夹菜,边小声和高梧说哪道菜哪个位置的吃起来最快活。 高梧一边听着斐宁说,说完之后也给斐宁试着夹菜,把自己觉得好吃的、看见斐宁夹的次数多的,都试着给斐宁夹。 “你这让我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斐宁夹了一只虾,蘸了带辣椒圈的酱油之后直接往嘴里送,连壳都不剥。一口咬掉下虾身和虾尾,还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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