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震而住院的伤患们陆续离开了成都一院,辜骁他们病房再也没人住进来,简直成了这对狗男男逍遥的自在天地。当然这是卢彦兮单方面认定的,反正他想怎么来辜骁都反抗不了。凡事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四五六七八,卢彦兮从来都是倔脾气,认定的理儿不会轻易改变,他说要跟定辜骁一辈子,便是不掺假的真话,他不懂的可以学,他不会的可以练,忽然生活有了另一种盼头。午后,他和辜骁各自睡在病床上,闲聊着,聊他当初迷惘的青春岁月和孤傲生活,聊他偶然遇上碧枝的画,又如何爱上。辜骁之前还当他是个只想出家的疯子,又或是过着富庶无聊日子的贵公子,原来他也拥有饱满的情绪和有趣的思想,只是他不屑于外露。卢彦兮把一只脚翘到天上,憧憬着道:“我去考你们中国美院的研究生好吗,作为你的家属,有没有什么优惠?”辜骁一时间被他牵着走:“什么优惠?”“比如在心仪的导师那儿提前订个位,我记得闫百川老师是在你们学校授课吧?他是我欣赏的国画大师,还有魏天星老师也在吧,沈徽植、茹庆海、郭柯……”他报出一串名字,“能替我引荐一下就好了,我都没要求你泄题给我。”辜骁越听越离谱:“我哪里有题泄给你?”“那我做你学长,又做你妻子,你不会不高兴吧?”卢彦兮讲到兴奋处,又翻身坐起来,“alpha的自尊心会不会受伤?”辜骁抿起唇来,干巴巴道:“不会。”他在幻想两个人的未来,辜骁本该阻止,但是一句话也没说。正当两人聊得起劲,一位护士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辜骁,换石膏了,做个检查,情况好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护士把辜骁推走了,卢彦兮静顿一下,眨巴两下眼,突然捂着嘴跑去卫生间大吐特吐了一顿,他胃里反酸,嘴里发苦,漱口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瞧,脸色有一点点苍白,还好,不明显。他太期盼辜骁恢复好赶紧标记他了,真怕瞒不住自己怀孕的事情。之前他没吃避孕药,辜骁不信他,他也就顺水推舟没再提,他怕辜骁以为他又要拿孩子作要挟。这一次,他希望的完全标记,是两厢情愿的那种。当然,辜骁也不是傻子,问过他为什么发情期没再来了,他煞有介事地解释,肯定是两个人在天昭寺里做太多了,分量暂时够了,因此发情期延后了。不出所料,辜骁恢复得很好,结算住院费时,他掏出了志愿者证,护士惊讶地接过,在结算机上一扫,又道:“小帅哥是志愿者啊,真厉害。”但她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瞟一旁的卢彦兮。护士走后,卢彦兮问他:“以后标记了我,就不能再用志愿者证了,舍得吗?”辜骁坐在床沿上,整个人有些疲惫,似乎被什么念头折磨了许久,他静默了片刻,道:“你被我标记后,就再也不能出家了,舍得吗?”卢彦兮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颇为诧异:“我不出家了。”“在回杭州前,我想你应该再去一趟色达,去见慧生大师,和他好好聊一次。”辜骁还是把他的顾虑说出来了,“你真的不想出家,真的想做我的oga?我想你应该彻底做个了结,不要留遗憾。”虽然卢彦兮很想回答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我不想出家了,我想做你的且只是你的oga,我不后悔,我没有遗憾。但他看见辜骁纠结委顿的模样,知道想去色达的人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辜骁,要一个明确答案的人也不是自己,是辜骁。“好,那就去一趟色达。”车子开到康定县城,不得不停留一晚,卢彦兮率先拉开车门,跑到折多河边上吐了个昏天暗地,他午时吃的一碗清粥小菜统统归还给了大自然。折多河的水流极其湍急,刹那间便带走了他不文明的秽物。由于九寨沟地震,四川北部多处公路塌方在修,包车司机提议多走一天,绕路康定再北上色达,卢彦兮本不同意,他怕辜骁吃不消长时间坐车,怕曲折的山路磕绊到伤手伤脚,岂料首先吃不消的人竟是他自己,从坐上车伊始,他就气闷,忍了一路,硬是强撑到康定城里才完全破功。司机老张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点着一支烟,走过来询问:“小伙子,没事儿吧?”卢彦兮吐得彻底,胃酸都涌上来了,他的眼睛还糊着泪花:“没、没事……晕车……吐了、舒服了……”老张感叹一声:“现在小年轻的身体素质不行呀,到色达怕是还要有高原反应吧。”卢彦兮听他絮叨,也不回话,脑袋扎在折多河的上方,水雾扑在脸上,倒是给了一剂提神醒脑的良方,他自觉缓了过来,撑起身来问老张:“师傅,您常来康定,给我们推荐家好吃的饭店吧。”老张打了个响指:“小意思咯。”康定县城依山而建,傍河而居,建筑物呈长条状分布,这里比起成都自然是逊色太多,但惬意的慢节奏生活却是大城市羡慕不来的。辜骁甫一入阿丽饭店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他右手拄拐,左手倚着卢彦兮,身残志坚还外出消费吃饭的精神感动了一干路人食客。老张显然是常来,问了辜卢二人的忌口后就熟络地去柜台点菜了。饭店装潢老旧,墙壁和天花板上全是朦胧的油烟质感,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边和老张说笑,边记下了菜单,随后扶着腰杆去后厨下单。辜骁看见卢彦兮望着收银柜那头发呆,便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卢彦兮讷讷地回头,脸颊是凹的,仿佛吐光了一年的饭食,他的嘴唇干得起皮,辜骁单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他沏了杯茶,道:“先坐下喝杯茶,我看你不太好,等会儿去县医院挂个急诊看一下吧。”听见医院二字,卢彦兮总算是回神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摆手:“不了,我就是晕车,现在好多了,我出去买个晕车药吧,哦,对了,我还想吃点葡萄,还有橙子……”辜骁从兜里掏出手机,示意他不必往下说:“开机密码、支付密码,你都知道。”姿态阔绰得像一个千万富翁,其实他的手机钱包里也只剩几千块了,他的旅游成本可比他出发前预估得超出太多了,但其实不仅没怎么获得享受,还多伺候了一位姑爷爷。卢彦兮拿起手机,握在胸口,扬眉一笑:“谢谢大佬。”他走后,老张又回来落了座,问道:“小伙子,你对象人呢?”辜骁答:“他去买东西了。”“都是学生?”“快毕业了。”辜骁按照自己的情况作答。老张点点头,老生常谈:“毕业就好结婚生娃咯,趁年轻多生几个,家里热闹。你瞧这店的老板娘,她都第三胎了,oga的生育能力到底是厉害啊,我每次来康定,这老板娘阿丽肚子就没小过。”辜骁循着望去,阿丽虽大腹便便,行动缓慢,但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时而算个账,时而抚摸一下浑圆的大肚皮,俨然泡在幸福的蜜罐里。于是年轻的alpha不可遏止地进行了思维发散,其实卢彦兮第一次骗他有孕时,他是又惊又怕,在石经寺那晚做了个梦,后半段他说了出来,但前半段他难以启齿。他梦见卢彦兮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来上课的教室找他,说要找孩子的爸爸,他气急败坏地把怀孕的oga拖到厕所,质问他为什么没打掉孩子,私自把孩子怀大了。卢彦兮哭着说他想要把孩子生下来,所以跑来求他完全标记自己,但辜骁不肯,卢彦兮随后捂着肚子晕了过去,脚下流出一大摊血……医院门口,霍天航不知为何出现了,他给了辜骁一巴掌,骂他是懦夫……辜骁对这个梦难以忘怀,所以醒后备受煎熬,便得出一个要标记卢彦兮的结论来。他并不排斥新生命的到来,甚至有些新奇和期待,但他内心的恐惧掩盖了这些美好,他怕卢彦兮成为霍天航第二,终究忍受不了平淡普通的日子,选择重回纸醉金迷的怀抱。阿丽亲自把菜端了上来,算是给足老张面子,她娇笑道:“哟,张大哥,这次当小帅哥的导游啊,唷,小帅哥,你怎么啦?”老张哈哈一笑:“阿丽我跟你说,这位小帅哥刚从九寨沟里爬出来,现在又要去色达玩,是不是凶得很?”阿丽一惊:“凶,太凶咯。”菜上最后一道时,卢彦兮总算从外头进来了,他看见阿丽摆上菜盘后,扭着胯回到了收银台。晚上八点过后,康定城里渐渐安静下来,阿丽在丈夫的催促下,收拾一下台面,便离开了饭店。辜骁终于忍不住又问:“你已经盯着那个老板娘看了很久。”卢彦兮不知该怎么说:“她很面熟,但我想没这么巧的事情在这里遇见她。师傅,您知道这店的老板娘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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