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果然引来了白老太一通骂:&ldo;个蛇钻屁眼里都懒得抽的婆娘,俺祖上是造了啥孽,才娶了你这样的腌臜东西进门。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rdo;
尽管白老太骂得难听,可搁丁氏身上却和挠痒痒一般。
她最后见白老头脸色不好,才撇了撇嘴,撅着屁股,一扭一扭地去了。
不得不说丁氏动作还是挺快,只片刻功夫,屋子外头就传来脚步声,一个十分柔和的女声在外头响起:&ldo;爹,娘,俺们都到了。您是就在弟妹屋里头说,还是在外头说?&rdo;
白老头回头望了望逼仄的屋子,忙道:&ldo;就在外头吧,要不去堂屋。&rdo;
见白晓儿露出疑惑之色,白蕊儿悄声说道:&ldo;方才说话的是咱二伯母哩。&rdo;
说话间,白老头已推门出去,白老太和白娇凤自然也跟在后头,单把三房几个孩子留在屋里。
白晓儿朝外头望了望,又见柳氏面色还好,忙拉着白蕊儿的袖子道:&ldo;姐,咱也去瞧瞧吧,待会指不定要商量什么大事呢,咱要不去,岂不两眼一抹黑,到时也没个应对。&rdo;
&ldo;可是……我还得煎药呀,娘等着喝哩。&rdo;
白蕊儿蹙起两道细眉,有些为难。
白晓儿立刻道:&ldo;那就我去呗。姐去给娘煎药,馨儿留这里看着……&rdo;
说着便看向白馨儿:&ldo;馨儿,你乖乖守着娘,要有啥事,你就到前头去唤我和大姐,你能做到吗?&rdo;
&ldo;能的,大姐二姐放心,馨儿一定照顾好娘。&rdo;白馨儿睁着大眼睛,拍着小胸脯向姐姐们保证。
白蕊儿想了想,觉得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便同意了。
她细细叮嘱白馨儿一番,又给柳氏脚下的汤婆子换了遍热水。
临走时,她拎起床头那件破得露出棉絮的旧夹袄,给白晓儿穿好,扣上扣子。
&ldo;外头凉,咱晓儿还伤着,得多穿些。要是太冷,你就早些回,就算没听着……也没什么打紧的。&rdo;
&ldo;知道了姐。&rdo;
白晓儿口上应着,心里头暖暖的。
说起来白蕊儿真是个好姐姐。
既爱护妹妹,又勤快聪慧,除了胆子小点,和娘亲柳氏一样有些包子,几乎挑不出旁的毛病。
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出了门,白蕊儿拿着药去了灶房,白晓儿便独自朝院子东头走去。
东头是白家的堂屋,也就是主屋,通常家里来了客人要招待,或是商议大事,都是在堂屋。
此刻堂屋里头透出火光,白晓儿在门口站定,贴着耳朵仔细听。
屋内白老头已经开始说道起来:&ldo;方才的事你们也都晓得了,老三媳妇……病倒了,家里这些活计怕是有段日子不能干,咱得合计合计,重新拿个章程出来。&rdo;
白老头说完,抬起眼皮,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子儿媳妇们。
只见大儿媳丁氏扭着身子在凳子上东张西望,二儿媳袁氏交叠着双手,规规矩矩坐在那儿。
而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个歪着脑袋剔牙,一个闷着不抬头。
总之等了半天,就没有一个应声的。
白老头抽了口烟,花白的粗眉一抖一抖:&ldo;我让你们拿个章程出来,咋一个个地不吭气哩?你们难道都不是俺老白家的人?&rdo;
他瞪了一眼白老大:&ldo;春生,你是家里的老大,你来说说该怎么着。&rdo;
白老大此刻恰好从牙缝中剔出一点绿色的菜叶,见白老头问自己,忙把菜叶扔嘴里吞了。
&ldo;爹啊,这事咋问我咧,活计都是婆娘们干的,我个老爷们懂啥?这晚您叫我们来就为问这事儿,我被窝才刚捂热乎,外头冷风一吹,可快冻死个人了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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