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听见这句问话,像是很倦怠似的垂了头:&ldo;你就是你,问我做什么?&rdo;
&ldo;我还以为……&rdo;云泽犹豫着,小声道,&ldo;还以为你从前认识我。&rdo;
听他这么说,魔尊不由抬眼向他看来,看了他片刻,方问:&ldo;为何这么说?&rdo;
&ldo;听无英说,你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这些我自己可都不记得了。&rdo;
魔尊眼中一时复杂至极,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抬起了手来,就要向他脸上抚落。先前业灵帝君也曾伸手抚过云泽面颊,却被他一闪而过,此时他对魔尊却没有那样嫌恶,便怔怔站在那里,并未闪躲。谁知魔尊的手只伸到一半便生生停住动作,像是猛然惊醒似的站起身来,远远退开了几步。
云泽莫名其妙看着他这番动作,甚是不解,还以为自己又怎么惹怒了他,想要唤住他询问一二,却又不知要如何相称,只好学着魔界众人一样,结结巴巴向他喊道:&ldo;尊……尊上……&rdo;
魔尊听了这一声,却是脸色大变,沉声道:&ldo;不要这么叫我。&rdo;他顿了顿,声音极低地道,&ldo;我叫昭炎。&rdo;
云泽稍稍一怔:&ldo;啊,原来你叫昭炎,&rdo;他生怕又失了礼数,忙道,&ldo;我叫云泽。&rdo;
魔尊听了这名字,很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有些狐疑地道:&ldo;为何会叫这个名字。&rdo;
云泽忙将婆娑罗王为他起名之事说了一遍,他瞧出魔尊神情古怪,不由问道:&ldo;怎么,这名字不好么?&rdo;
&ldo;不……这名字很好。&rdo;魔尊淡淡说道,眼睛却望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泽见他总是不肯搭理自己似的,有些疑心是因为自己贸然闯来,惹烦了他,思来想去,干脆道:&ldo;既然我不是剑灵,你们留我在这也没什么用,能不能……放我离开魔界?&rdo;
&ldo;你要离开这里?&rdo;魔尊微微皱眉,像是十分不悦,&ldo;你离开这里,难不成想去仙界么?你难道忘了,三界盛会上,赤天不过用两个小魔便换了你来,可见仙界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rdo;
他说到这,又低低冷笑:&ldo;那些仙人看似个个同你交好,事到临头却还不是独善其身,千百年来竟是一点也没变过。&rdo;
云泽听他这话说得恨意昭然,又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时有些莫名其妙,愣在那里。
待魔尊稍稍平息,一眼对上他茫然神色,又再发不出火来,只是面色依然不佳,冷声道:&ldo;我知道,你在魔界中多半留不住,也罢,我放你走便是。&rdo;
云泽没想到他放口如此轻易,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ldo;你真的放我走?&rdo;
魔尊却背过身去,再不看他:&ldo;这几日魔界之门不能开启,还需再等三日,三日后我自会放你离开。&rdo;
云泽&ldo;唔&rdo;了一声,心里却是蓦地一空,他抬头看向魔尊背影,隐隐期望他能再转过身来与自己说上几句话,谁知魔尊自始至终都未再转过身,只是道:&ldo;你去吧。&rdo;说罢衣袖一拂,已消失在殿中。
等他缓缓走出九霄殿,幽暗的殿门外却有一点亮绒绒的灯火,是无英提着灯笼在等他。云泽还不知无英是怎么找到这里,向他走近了几步,又想起先前故意支开他溜了出来,怕是要惹得他恼怒。然而走到近前,却见无英面色如常,甚至还向他笑了一笑,不像是恼怒的模样,只伸手将云泽胳膊一挽,轻声道:&ldo;回去吧。&rdo;
他这次没有乘风,而是伸手在云泽眼前一晃,眨眼间就把云泽带回了云梦阁。云泽还未见过这样的法术,只见头顶从夜空忽而变换成了云梦阁的横梁,一时微微晃神,却听无英在他耳边道:&ldo;你可真不让人省心,这个时辰居然独自跑去九霄殿,幸好尊上大度,没有与你计较。&rdo;他看了云泽片刻,又问,&ldo;你找尊上,究竟所为何事?&rdo;
云泽张了张口,还是道:&ldo;我想请他放我离开魔界。&rdo;
无英似是愣了一愣,并未问他因由,只是道:&ldo;尊上应了么?&rdo;
云泽点点头:&ldo;他说三日后放我走。&rdo;
无英&ldo;嗯&rdo;了一声:&ldo;明日就是月魇之期,魔界与外界全然隔绝,你若要离开确实要等到三日后。&rdo;
云泽有些奇怪:&ldo;什么是月魇之期?&rdo;
无英没有立刻答他,而是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半,向他道:&ldo;你看。&rdo;
云泽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呆了片刻,忽而道:&ldo;是血月不见了?&rdo;而后又猛然想起什么,赶忙追问,&ldo;你先前不是说,血月是魔尊的精魄,它现下失去踪影,难不成是魔尊出了什么事?&rdo;
无英连连摇头:&ldo;尊上是何样的身份,这偌大一个魔界,皆仰仗他一人掌控,故而常年不眠不休,只每隔一年才入睡一次,每次入睡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在此期间,尊上会失去对魔界的一切感知,血月也会从天空中消失,&rdo;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委顿,&ldo;对我们魔界来说,最难熬的便是这两三日的月魇之期了。&rdo;
&ldo;为什么?&rdo;云泽问完,又忙道,&ldo;你们没有血月,魔界中漆黑一片,所以难以度日,是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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