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只能是寂尧。
可一想到从这里到城县山边的距离,估摸得有个几百里。
在这只能骑马的年代,几百里的路程,得赶多少天,绕是寂尧那种腿脚快武功高的,估计也得明天能到最边的山脚。
她去不得,他也回不来。
话从玲珑镜上消失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对面传来回应。
赫澜叹了口气,把玲珑镜放了回去。
应该是在忙吧。
思绪拉回来时,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清风般的男子始终盯着她袖口的位置,眼里寡淡的光似乎有了波动,就连那始终平坦的眉,都有了一丝皱痕。
似乎发现了赫澜的视线,男子淡淡的挪开目光,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下台阶,渐渐消失在了夜里。
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赫澜笑了笑。
这人,还真是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静字,就像矗立在寒冬的松树,任由风霜雪雨,依旧不动声色。
委实安静如斯啊。
第81章
初入九月的天气很凉,赫澜回到王府时,衣裳外都围绕着一层淡淡的凉气。
空气有点闷,可凉风却吹的肆意,树梢间不再有蝉声鸣鸣,唯有枯叶零零散散的飘落。
上天或许是厚待她的,刚刚进房门,外面就响起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雨声。
这雨,下的很急迫,敲打的窗子都在呼呼的颤动。
烛火摇曳,拉长了女子的玲珑曼妙的身影。
她黑长的青丝散在背上,打算更衣躺下,却在路过镜台时,余光一瞥,似是看到了什么。
赫澜把铜镜拿起来对着脊梁处照,她脖颈下方一掌处竟有一朵血红色的莲花,中间的花蕊都是金色的,那花栩栩如生,妖艳醒目。
这是……刺青?
她没有见过的花儿就那么明目张胆刺在她的脊骨上,不大不小,却漂亮的诡异。
赫澜没有做他想,这东西有跟没有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躺进被窝里,暖暖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所以下的尤为凶猛。
…
房里静悄悄地,故而衬托的外面的噪音更加洪亮,偌大的房里就她一人,与那噼里啪啦的烛火,昏黄色的光线,显得床榻上的人儿孤零零的。
赫澜手里握着玲珑镜,听着雨声与雷声交错,心里有点空。
她擦了擦镜面,纤细的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下雨了,我好想你。
她写好字,目睹着字在镜面上渐渐消失。
而后起身披着衣裳走到书桌旁,拿起她前几天给寂尧画的肖像,这一副是她自己留的,就是一副普通的画像,可那人画的,却入木三分。
赫澜的眉眼间,似是渡着一层烟雾,让人摸不透情绪,她神色凉凉的,淡淡的,就像是什么事都不走心一样。
是的,赫澜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也可以说,这才是真实的赫澜,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名利钱财早已看淡,从不在意任何事任何人的去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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