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榕看了他一眼,道:&ldo;你先把玉收着。&rdo;
那小厮一愣:&ldo;……小爷这是怎么了?竟看不上么?我家公子最最在意的人,可就是云公子了。你若是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尽可提予我便是。&rdo;
田榕眼睛一转,挑了挑眉:&ldo;我问过了,若是真有此事,再来找你。&rdo;
&ldo;那便还多亏这位小爷了!&rdo;
&ldo;嗯……&rdo;田榕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田榕寻摸着古骜将要挑水回来了,便潜伏在窗下,细闻了小路上的人声,伸起脑袋探头一望……只见那羊肠曲径上,暮色金光下,古骜正穿着粗布衣挑着水,和一位穿着玉色锦衣,缕带如飘,貌如天仙似的公子在说话,两人神态亲密,似乎在依依惜别……
看了这一幕,田榕忙撤回了目光,装作无事般地往回床里坐了。
门外响起倒水入缸的清冽声,身后响起门的开阖声,田榕知道古骜回了,见古骜又自己收拾了一会儿,准备梳洗,田榕便趁机貌似不经意地向古骜问道:&ldo;……适才那位可是云公子?&rdo;
古骜将水桶放下,又收好了扁担,这才回道:&ldo;是,你怎么知道?&rdo;
田榕在一旁笑道:&ldo;我今天听到有传言说,你与一位叫&lso;云公子&rso;的好上了,原来是他?&rdo;
古骜觉得&lso;好&rso;这个字不太恰当,虽然他与云卬最近的确亲密,但也不过是每日自己下山去挑水,云卬在取水处等着自己而已。两人都没有避着他人的目光,云卬似乎很是以此为乐,古骜便也由他去了。
没料到田榕居然说出&ldo;好上&rdo;的话来,古骜心想田榕是不是听见什么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了,就纠正他说:&ldo;你莫听外人乱讲,云公子是我来山云书院后,相交的一人,待我甚善。&rdo;
田榕跳下床走到古骜身后,语带惊奇地叹道:&ldo;原来也是有世家公子,愿意与我们相交的呀……&rdo;
古骜看了一眼田榕没出息的模样,冷道:&ldo;那是你自己自暴自弃,以为非要穿锦衣不可。&rdo;
田榕拉起古骜的袖子,央求道:&ldo;……那骜兄你教我,如何才能穿布衣结权贵……&rdo;
古骜皱眉,伸手拿开了田榕的袖子:&ldo;什么权贵,交友还看出身不成?心性相投便能交友。&rdo;
田榕讪讪地收了手,笑道:&ldo;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生气。我只求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和他们相交?&rdo;
古骜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端起旁边案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叹了口气,道:&ldo;要说如何,其实也没有如何一说。都是机缘而已。能得此机缘,你得日日发愤念书,不落后于他们才行啊!若每日想着锦衣玉食与他们相比,他们又如何能看得起你呢?&rdo;
古骜说这句话,本愿是以此勉励田榕上进,却不想田榕听到了心里,就此记住了。
第二日田榕就找到那个送玉的小厮说:&ldo;我问出来了,可你这玉不太好。&rdo;
那小厮也爽快,便道:&ldo;那小的先回了我家公子,给你换一块。&rdo;
田榕穿着锦衣点了点头,露出了些高傲的神色,抬了抬圆润的下巴,强调道:&ldo;……要好玉。&rdo;
&ldo;诶,小爷等着嘞!&rdo;说罢那小厮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田榕的目光随之而动,近日他在郡城新添了一把折扇,如今见那小厮打着千儿去了,这便将折扇摆开一摇,努力做出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来。远处看去,倒还真与世家子弟的做派有一两分相似。
不过,也只是相似而已。田榕细看了看自己,衣服虽是锦衣,可惜鞋子还是布鞋,帽子也不够精致,上面也是没有玉的。
田榕心想:&ldo;这下有了玉,下回倒是有余钱,能买锦帽与锦鞋了。&rdo;
不日,那小厮果然给田榕送来一块上品的暖玉,田榕捧在掌心一看,又在太阳下自己观了色泽。知道这块玉绝对不菲,便道:&ldo;那我收下了。&rdo;
那小厮见田榕把玉收入袖中,便朝身后小声喊道:&ldo;公子!&rdo;
田榕只见那密树间,走出一位面色臃浮的世家子来,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身上却是华贵至极,金丝绣线针针线线都绣在外面领口袖口的显眼处,一片珠光宝气。那少年一见田榕,便几步过来握住他的手说:&ldo;你既收了玉,便快说,那古骜是如何讨了云公子欢心的?&rdo;
田榕神神秘秘看了他一眼,那少年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盯着田榕,田榕见谱摆够了,这才装腔作势地对那少年道:&ldo;我同舍人说,云公子最喜欢刻苦苦读的人,你若是能做到刻苦读书,云公子便尽在你掌中矣!&rdo;
那少年闻言一愣,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悲,道:&ldo;读书果然是件要紧事!&rdo;又道,&ldo;可我怕是做不到呀!&rdo;
田榕微微一笑,也不言,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收好的玉,落下一句话&ldo;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rdo;便转身走了。
第23章(小修)
话说这日艳阳高天,古骜与怀歆看书到了中午,云卬提着食盒如往常般来了竹林中,面色却带了一股森冷。云卬走近了,动作丝毫不客气地将食盒摔在了大石上,发出&ldo;砰&rdo;的一声,语中带怒地对怀歆道:&ldo;吃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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