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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怀歆不以为意地悠悠道：&ldo;……骜兄见识不俗，只是六艺中&lso;礼&rso;、&lso;乐&rso;、&lso;射&rso;、&lso;御&rso;、&lso;书&rso;、&lso;数&rso;，有&lso;射&rso;有&lso;御&rso;，却是没有挑水的。&rdo;

古骜辩解道：&ldo;庖丁能以解牛知天下;老子能以&lso;烹小鲜&rso;喻&lso;治大国&rso;;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间……微言大义，莫过于此耳。&rdo;

怀歆闻言颔首赞许道：&ldo;……好一个微言大义!古兄，我身既弱，但尤其看不惯那些明明身体康健，却视马为虎的人。以我之宿羸，尚知要强健体魄，方能有所作为，他们却整日嬉文弄墨，不从武事，我以世家中有此种人为耻。古兄如此说，深得我心。&rdo;

&ldo;好了好了……&rdo;云卬笑起来，&ldo;怀兄尽夸个没完，还吃不吃饭了?&rdo;说着云卬便将食盒递给古骜，古骜接过道了谢。

云卬自己也摆好了碗筷，便对古骜道：&ldo;你再把昨日怎么骂他们的，与我说一说。&rdo;

古骜失笑：&ldo;这哪里有什么好说的?&rdo;

&ldo;也让我听听么……&rdo;云卬拖长了音调。

古骜摇了摇头：&ldo;……不是什么好话，说给你听，别脏了你的耳朵。&rdo;

云卬见古骜不再理会他，不禁颦眉。他平日里不常遭遇拒绝，他从小想要什么，哪一次不是那些世家子弟捧来贡着，赶来献给他?见古骜不说，云卬便撒起娇来，也不管古骜比他还小：&ldo;你就跟我说说嘛，好弟弟!&rdo;

被叫了&lso;好弟弟&rso;的古骜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ldo;过去了就过去了，之前那些话用来说别人，如今再说与你听，岂不是不雅?&rdo;

&ldo;这又有什么不雅?&rdo;云卬不依不饶。

&ldo;唉……吃饭罢。&rdo;古骜道。

云卬见古骜不应，佯作生气地撇了撇嘴：&ldo;你不说就算啦!&rdo;云卬没有得逞，心下不甘，便又拿其他的话来问古骜，问他家里住哪里，父亲是何许人，母亲是哪里的人家嫁过去的……

古骜自从长大了，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父亲身世有不能言说之处，见云卬相问，便道：&ldo;不过是与我一样的山野之人罢了。&rdo;

云卬再问，古骜还是那几句话：&ldo;父母都是山民。&rdo;

怀歆在一旁见了两人的交谈，不禁想：&ldo;云公子从前是总是最爱找我问&lso;朝廷秘事&rso;的，如今古兄一来了，云公子倒是饭间笑谈中，都围着古兄说话……&rdo;想着，怀歆便在心中自嘲：&ldo;我有那么一刻真还以为云公子是敬仰我的才华，才来给我送饭。原来他不过还是游戏心罢了，是我自己失了分寸。&rdo;继而又想：&ldo;我昨日还想试一试古骜对美人如何看，没想到竟是我自己不能免俗。&rdo;

这么一思忖，怀歆倒越发冷静了，见古骜与云卬一个问话问得紧迫，一个避而不答不动如山，便对古骜道：&ldo;云公子从前可从未求过什么人，如今都对你如此了，你还不说么?&rdo;

古骜歉然道：&ldo;不是不说，昨日挑水的那些戏言，我实在是忘了!&rdo;

云卬因生了一副极为出色的相貌，又从小在山云书院长大，总有阿奉之人对他有求必应，这次初见古骜如此固执，云卬倒还来了兴致，就带着些嗔怪道：&ldo;反正你就是不说么!我问你家在何处，父亲何许人也，难不成这你也忘了?&rdo;

古骜见云卬对他有些紧追不舍，便只好沉默不语。

怀歆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道：&ldo;看来古兄还真合了云公子的性子。要让给别人易地而处，怕是对云公子心都掏出来了，古兄却稳得住神。&rdo;

又想：&ldo;古兄不愿说他父母的事，看来我的推断是对的。&rdo;

怀歆这下为自己找到了探究人的乐趣，便暗中细细地观察起两人来。

只见云卬看起来面上似有薄怒，面颊微红，那粉面含春的神态姿仪是极美的，这幅样子若给了旁人瞧去，还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子。古骜倒是沉稳，竟然就以这么一副质朴之容频频推脱，倒显得恭谦之下有傲骨了。

&ldo;他是一个有主心骨的人。&rdo;怀歆在心中如此忖度道，&ldo;……只是他心里这份傲气，不知道以后能服得了谁……若是入仕，倒是可惜了。&rdo;

第21章

这日中午吃饭，古骜终究没有回答云卬的提问，最后便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古骜只恭恭敬敬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好了，装进食盒里交给云卬：&ldo;今日真是多谢云公子费心了。&rdo;

云卬轻哼了一声：&ldo;费心什么?蚌壳嘴!&rdo;

古骜道：&ldo;蚌壳嘴也吃了你带的饭食，还是要谢你。&rdo;

云卬撅起嘴看了古骜一眼，又与怀歆说了声：&ldo;我走了!&rdo;

&ldo;……走好……&rdo;怀歆轻声细语地道。

云卬的身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古骜不由得凑近怀歆道：&ldo;我今日是不是惹云公子生气了?&rdo;

怀歆不动声色地看了古骜一眼：&ldo;你说呢?&rdo;

古骜心有戚戚焉地道：&ldo;我怕是惹恼他了……唉……&rdo;

怀歆将书一摊，悠悠地道：&ldo;莫叹气，好戏在后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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