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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ldo;是。&rdo;薛潭先是面色一整，随即又忍不住笑出声，&ldo;方才还说到风云将起，没想到这么快就初现端倪了，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昨日纪王入宫求见陛下，在陛下跟前整整哭了半个时辰，哭得陛下心软，让他先安心成婚，不急着去封地了。&rdo;

贺秀的封地在苏州，比起卫王的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江南丰美之地。但俗话说，离京一日，不如在京一年，外地再好，也不如天子脚下热闹繁华，不如距离咫尺之遥的权力中心来得诱人。

太子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先是立左右相，分权制衡，再是分封制，让所有亲王离开京城，到了地方，手里无兵，又难以跟朝廷官员联系，就算想要图谋不轨，也增加了不少难度。

这道诏令，针对的不仅仅是贺秀一个，也算是未雨绸缪。

太子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得嘉祐帝同样有这份心思，诏令才能得以执行。

贺融深明其意，选择了主动请缨，远走苦寒之地，退一步海阔天空，灵州虽然不比江南安稳，但同样的，天子觉得心有亏欠，对他就不会太苛刻，甚至还让他这个即将赴任的灵州都督拥有调动灵州兵力的权限。

但贺秀不是贺融，他要是肯迂回委婉，主动退让，那他也就不是贺秀了。

太子越是这样，他越是梗着脖子要跟太子干到底。

&ldo;二哥不像那种会在陛下面前示弱服软的人，这哭招，应该是有人教他的。&rdo;贺融道。

谁教他这么做？两个人心知肚明。

薛潭道：&ldo;听说太子知道之后快气死了。&rdo;

贺融：&ldo;那当然，大哥这一招，主要就是为了限制二哥。可他忘了，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只是太子，有陛下在，就会有变数。&rdo;

就像上次他们想出分立左右相的办法，太子甚至联合一直不和的世族势力，来阻止李宽一人独大，却没料到最后还是李宽当上主相。

这就叫世事难料，人心难算。

贺融：&ldo;你等着吧，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rdo;

薛潭：&ldo;那依您看，这出戏，谁能唱到最后？&rdo;

贺融诚实道：&ldo;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庙会前面摆摊算卦的。&rdo;

薛潭：&ldo;那不如让我来猜猜？太子一招不成，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而且这一次，必会让纪王无法翻身，彻底死心。&rdo;

贺融：&ldo;能彻底死心也好，就怕二哥非但不死心，反倒被激起凶性。&rdo;

薛潭叹道：&ldo;现在看来，您能及时抽身，实在是再明智不过，旁人都觉得长安锦绣，留在这里才能一步登天，即使被撵走，也想想方设法留下来，就如纪王。&rdo;

贺融：&ldo;不走到最后一步，谁又能知道谁是赢家？说不定我刚到灵州就被突厥人杀死了。&rdo;

&ldo;呸呸呸！童言无忌！&rdo;薛潭真是开眼界了，&ldo;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rdo;

贺融扬眉：&ldo;那么，又是什么让你放弃六部尚书的高位，愿意和我远赴灵州？&rdo;

薛潭笑嘻嘻：&ldo;我就是觉着，跟着您走，总是没错的。&rdo;

贺融白他一眼：&ldo;说实话！&rdo;

薛潭摸摸鼻子：&ldo;……礼部尚书这份夹板气，我实在是受够了，这回试策取士，就像在分点心，你一块，我一块，多了世族的，太子不满，多了寒门的，世族不满，结果就苦了我，两面不是人。与其在这里缩手缩脚，还不如跟着您远走高飞，海阔天空。而且，拙荆贤惠，要与我一道走，我想咱们这一去，年回不来，这样也好。&rdo;

贺融微微一笑：&ldo;为了让她和你一起走，你没少跪搓衣板吧？&rdo;

薛潭干笑：&ldo;还好，还好，她不是这种人！&rdo;

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ldo;对了，您还记得马宏吗？&rdo;薛潭忽然问道。

贺融：&ldo;当然，先帝跟前得力的红人，谁能不记得？&rdo;

齐王宫变那会儿，马宏四处找出玉玺，一路小跑捧过来，但他没有交给当时还是鲁王的嘉祐帝，也没有交给贺穆，而是给了贺融。

就这一个动作，让贺融想忘记他也难。

薛潭：&ldo;马宏守陵三年将满，他托人找到我，想让我给您传句话，说是不能亲自来给您送行，此去灵州，路途遥远，还请您多加保重，他会每日在先帝面前诵经，为您祈福。&rdo;

贺融不由笑了：&ldo;这老狐狸，明明是想让我别忘了他，还说得这样委婉。&rdo;

薛潭也笑道：&ldo;在宫里谋生的老人，谁不是一句话都要绕三个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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