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淡淡道:&ldo;这么说,如果我在狱中将人凌迟,不置于大庭广众之下,大哥就同意了?&rdo;
贺穆一愣,随即皱眉不悦:&ldo;难道你忘了上回安氏和程悦的事?你倒是图一时痛快了,可你知道后面父亲压下了多少言官呈上弹劾你的折子么?&rdo;
贺秀:&ldo;我本欲远赴边疆,若陛下能因此将我放逐,实是我心中所愿。&rdo;
贺穆闻言也来了气:&ldo;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有意压制你,不让你去建功立业似的!&rdo;
贺泰头疼不已,道:&ldo;二郎啊,朕刚登基不久,千头万绪,处处需要操心,你就先留在京城,当时帮帮为父吧,离京的事,先让朕考虑考虑,可好?&rdo;
他这个皇帝在儿子面前无甚威严可言,几乎是用商量的口吻在与贺秀说话了,但贺秀并不领情,闻言行了一礼,淡淡应是,就起身告退了。
贺穆气道:&ldo;父亲,您看看他,讲道理也讲不通,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就这还想去边疆,到头来可别闹出什么事,又得我们去收拾!&rdo;
贺泰叹了口气:&ldo;二郎这也是被伤透了心,还未恢复过来……&rdo;
贺穆不赞同:&ldo;正是因为顾念二郎的心情,您给他的封邑,比给三郎他们的都要多上一倍有余,还有他那处纪王府,地段也是上好的,里头一个大园林,是别人都没有的,三郎五郎他们什么也没说,反倒是二郎呢,非但不念着您的好,反而还得寸进尺,这像什么话!&rdo;
贺泰忍不住又开始揉额头了。
贺融默默听罢,什么话也没说,只呈上自己那份条陈,就先告退出来。
离开宣政殿,他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贺穆在后头喊道:&ldo;三郎!&rdo;
贺融停步,转身:&ldo;大哥。&rdo;
贺穆追上来:&ldo;三郎,今日若无事,不如到我那儿吃个饭再走。&rdo;
虽是询问,但这句话已形同肯定,贺融没有推脱,点点头:&ldo;那就叨扰大哥了。&rdo;
贺穆很高兴,揽了他的肩膀一道走:&ldo;客气什么,咱们兄弟许久没有相聚了,自打四郎出走……&rdo;
他摇摇头,忍不住斥道:&ldo;你说他好好的皇子亲王不当,为什么非要跑出去折腾,如今生死不知,连个平安都没回来报,父亲快要被他气死了!&rdo;
贺融:&ldo;人各有志吧。&rdo;
贺穆气笑了:&ldo;他可别在外头连路费都被人骗光,那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rdo;
……
贺僖又打了个喷嚏。
他忍不住揉揉鼻子,心说最近怎么有事没事老打喷嚏,难不成是快要得风寒了?
贺僖将其归咎于身下的被褥太薄。
四五月的天,山里依旧很凉,尤其是入夜之后,棉被加身还嫌冷,贺僖蜷起身体,将身上的被子又拉高些许,直接将整个人都包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外头天色已然大亮,但他依旧懒洋洋地不想起床,侧脸蹭了蹭枕头,打了个呵欠,睡意上涌,觉得还能再睡一小觉。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擂得砰砰作响。
贺僖皱了皱眉,直接翻个身,头直接缩进被子里,假装没听见。
但对方见他不开门,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小和尚明尘走到贺僖床边:&ldo;起床啦,师兄!&rdo;
他拉起被子一角,见拉不动,知道一定是贺僖在下面角力,不由撇撇嘴,面露无奈,双手抓住被角,用力一拖一抖。
只见被窝里的人直接被抖落床下,哎哟一声,双手还紧紧抱着被子另一头。
&ldo;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吗!&rdo;
明尘委屈道:&ldo;谁让你每次都叫不起,非得我用这样的法子!&rdo;
贺僖揉着肩膀爬起来,身上穿着单衣,脑袋上的头发也已剃光。
明尘将僧衣递给他,一本正经道:&ldo;师兄,你该练功了。&rdo;
贺僖哀叹一声:&ldo;我昨天练得腰酸背痛,今日不能休息一下吗?&rdo;
明尘:&ldo;师父说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rdo;
贺僖:&ldo;伤悲就伤悲,我不怕,反正我不是宝剑,也不是梅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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