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贺竹笑嘻嘻:&ldo;四郎君去哪儿,南吕坊吗,今日好像有歌会!&rdo;
贺僖朝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好气:&ldo;什么南吕坊,回家,回王府!今日是正月初一,我到玄都观来,还可以说是为陛下父母祈福,去南吕坊算什么,祈福祈到那里去吗!&rdo;
贺竹挠头嘿嘿一笑,讪讪住口,主仆二人就这么边走边看,闲逛回去。
可能是因为从房州来京城时一路颠簸留下的阴影,贺僖向来对乘车敬而远之,非不得已,能不坐就不坐,但他又不善骑马,也有些畏高,所以堂堂天家皇孙,鲁王府四郎君,出门经常都是用两条腿走,说出去许多人都不相信。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串门拜年,但东西市也比其它时候都要繁华几分,过了热闹的市集,进入住宅坊区,也都能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个个盛装打扮,喜气洋洋。
但看着看着,贺僖不由咦了一声:&ldo;贺竹,你觉不觉得,今日在街道上巡逻的禁军,比平时还多一些?&rdo;
贺竹:&ldo;四郎君,这不奇怪吧,毕竟大过年的,可能京兆尹那边也怕出事,所以找了禁军来帮忙。&rdo;
贺僖摇头:&ldo;不对不对,说是巡逻,这些人却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往两边看,好像赶着去干嘛。&rdo;
他对正事没有半点兴趣,却不代表贺僖傻,他觉得蹊跷,就特地多留了个心眼,回去时没走大路,而是选了一条平时比较少人走,需要绕大一圈的小路。
鲁王府所在的喜乐坊,是全长安城权贵最集中的区域,齐王府,卫王府,相府等都在这里,平日巡守的人也比较多,但贺僖越往里走,就越是感觉不对劲。
什么时候喜乐坊里除了士兵,半个闲人都没有了?
就算大过年的,没有人跟他一样无所事事在外面晃荡,也总会有出门去拜年的马车吧?
他让贺竹也放轻了动静,两人跟做贼似的,偷偷跑到鲁王府对面的宅子后面,探出脑袋张望。
我的个无量天尊!
这一看可不得了,贺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忙又小声让贺竹看。
贺竹奇怪:&ldo;四郎君,咱们王府门口为何围了那么多人?&rdo;
贺僖:&ldo;我怎么知道?今日父亲去太庙告祭,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被送回来?&rdo;
贺竹:&ldo;不会吧,要么是陛下派来保护我们的?&rdo;
贺僖摇摇头:&ldo;不像。&rdo;
他灵机一动:&ldo;跟我去齐王府和卫王府瞧瞧。&rdo;
两人又抄小路悄悄去看了另外两处,这下贺竹是彻底迷糊了:&ldo;咱们王府和卫王府都有士兵围着,单单齐王府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四郎君,您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rdo;
贺僖的脸色何止难看,简直发青发黑了。
&ldo;糟了糟了,&rdo;他喃喃自语,&ldo;一定出事了,一定出事了!&rdo;
贺竹不明白:&ldo;能出什么事?陛下还好好的,咱们殿下也要被封太子了!&rdo;
贺僖:&ldo;你懂什么,如果没出事,那这些兵是从哪里来的?&rdo;
贺竹:&ldo;但如果齐王不轨,为什么不干脆戒严京城呢?咱们还能在喜乐坊里来去自如啊!&rdo;
贺僖咬着手指,冥思苦想:&ldo;我不知道,别问我了!&rdo;
他们正躲在卫王府后面的一条小巷里,眼见一小队骑兵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又在卫王府门口停住。
&ldo;一切正常与否?&rdo;贺僖听见有人问。
&ldo;一切正常,你这是去哪儿?&rdo;
&ldo;太庙!&rdo;
短暂的对话之后,对方带着人呼啸绝尘而去。
&ldo;四郎君,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出事了吗?到底谁是忠?谁是jian啊?&rdo;贺竹小声问道。
&ldo;闭嘴!&rdo;贺僖有点烦躁,&ldo;让我想想,让我想想!&rdo;
他们又在卫王府后面待了快一个时辰,直到贺僖发现卫王府后门连只苍蝇都没飞出来时,才确定真的出事了。
他手脚冰凉,只因背靠着墙壁,才避免往下滑。
贺竹也没比他好上多少:&ldo;四郎君,我、我肚子饿了……&rdo;
贺僖差点给他跪了:&ldo;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去想肚子饿不饿?&rdo;
贺竹委屈道:&ldo;我手脚发软,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平时肚子饿了就这样,走不动路。&rdo;
贺僖没好气:&ldo;你那是被吓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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