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便顺口问道:&ldo;嘉娘的婚事,不知父亲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rdo;
贺泰放下盛酒的小碗:&ldo;往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得入宫吃宫宴的,今年一取消,不知有多少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rdo;
贺僖没想那么多,脱口道:&ldo;宫宴有什么好的,菜看着漂亮,呈上来都是冷的,还不如咱们在家自己吃呢!&rdo;
话未说完就被贺秀拍了一下后脑勺:&ldo;就你聪明,就你伶俐!去宫里是为了吃菜吗,那就是个仪式!&rdo;
贺泰颔首:&ldo;二郎说得不错,年年都有,已成习惯,今年偏偏例外,恐怕皇父的龙体……&rdo;
他轻轻喟叹,没有说下去。
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可皇帝迟迟不肯立太子,可以预见的是,一旦皇帝有什么不测,而国中又没有储君,将会是何等局面。
届时可能就会是一场比当今皇帝登基之初还要混乱的腥风血雨!
贺融开始盘算:&ldo;京城最要紧的是禁军,禁军统领为平民出身的季嵯,他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对陛下忠心耿耿,手下掌管北衙的程悦,平日里并未表明立场,变数最大的应是掌管南衙的镇远侯李宽,他母亲是义阳长公主,李家却是世家,与废庶人贺琳的王妃还是远亲……&rdo;
高门世家就是这一点不好,随便找出一个人都能沾亲带故,连出了五服的亲戚也能扯上一点儿关系,但有些世家已经传承了两三百年,根深蒂固,枝叶繁茂,他们每逢改朝换代之际,总有人窥准时机押对了坐稳江山的人,于是鸡犬升天,整个家族的气运又能跟着往后延续。
贺僖听得头疼:&ldo;三哥,大年夜的,咱能不能消停会儿,你就别总叨叨这些天下大势呀朝中局势了,听的人都累得慌……哎哟!&rdo;
一块铜钱糕从贺融的方向掷过来,贺僖偏头闪过,得意洋洋:&ldo;还好我反应快!&rdo;
贺穆也想打他:&ldo;自己不听就捂上耳朵,我正听得兴起,就被你给打断了!&rdo;
贺僖嚷嚷:&ldo;好心没好报,走,大郎,我们放鞭炮去!&rdo;
他拉着贺歆就往外跑,不一会儿,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众人说话声越发听不清了,索性都闭上嘴,捂起耳朵皱眉而笑。
贺湛凑近了与贺融说话,贺融只见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由也提高了声音:&ldo;你说什么?!&rdo;
贺湛费着老大劲儿,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贺融总算看清楚了,他一字一顿说了五个字:&ldo;寒、辞、去、冬、雪!&rdo;
贺融在心头洒然一笑,便也跟着回了一句:&ldo;暖带入春风。&rdo;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
然而对许多人来说,新年过后的春风并不温暖,因为就在众人猜测皇帝龙体不豫,恐会生变之际,还未到元宵,京城还真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只不过这件大事并非皇帝生病,而是大年初五的黎明,京城所有人还沉浸在年节氛围,各部官员也还未结束休沐之际,一名少年敲响了京兆府外面的登闻鼓,彻底拉开文德二十三年的序幕。
后来贺家人才知道,那名少年叫苏长河,是监察御史苏涣的幼子。
若干年前,陈无量去世,岭南道监察御史苏涣上告陈无量经略岭南期间,贪赃枉法,屠杀当地土民,甚至事涉谋反,但案件呈交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查之后,不了了之,苏涣反以诬告之罪被流放,后来死在流放途中,他的家人同样也被流放充军,再后来,就没人知道他们的消息了。
如今苏涣的儿子却忽然出现,还为父伸冤,信誓旦旦说明当年的事情并非父亲诬告,而是刑部联同大理寺将真相隐瞒,欺君罔上。
这样烫手的山芋,京兆尹如何敢擅专,二话不说赶紧连夜入宫禀明皇帝,据说皇帝立马就召见六部九卿,连贺泰也不得不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一头雾水上了马车,又一脸凝重地归来。
次日就传出消息,皇帝下令御史台重审当年陈无量案!
这桩案子,在京城当官超过五年的人,也许都有所耳闻,哪怕之前对其并不敏感的人,也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纷纷绷紧脑子里那根弦,等待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的更大消息。
即使是贺僖这样很少过问朝政的人,也知道皇帝为什么会下令御史台重审,而非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去办‐‐因为这桩案子当年就是刑部和大理寺合审的,如今皇帝的这道命令,摆明已经不再信任他们。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许多人不由得惶惶起来,尤其是与案件或多或少有些牵连的人,更是终日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就被卷进去。
比他们更紧张的是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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