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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贺融：&ldo;公主必能长命百岁，我还会呈请陛下，让中原得道高僧，携座下弟子至西域讲经，赠佛像佛经等，以期慢慢教化人心，令突厥人如中原百姓一般，得佛光照拂，安居乐业。&rdo;

如真定公主这般杰出的政治家，一下子就看出贺融这句话的深意。

她似笑非笑：&ldo;你这一招釜底抽薪更妙啊，让那些信佛的突厥人从根源上消除杀性戾气，最终接受中原王朝的统治了。&rdo;

贺融不慌不忙：&ldo;若西突厥各部族首领笃信佛法，皈依佛门，对公主同样只有百利而无一害。&rdo;

真定公主一挥手：&ldo;罢了，你也算用心良苦，我在西突厥坐得稳，中原王朝就能放心，同样中原朝廷稳固强大，我在西突厥也就有了靠山，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没有理由不同意你的建议。&rdo;

贺融：&ldo;公主深明大义，正是此理。&rdo;

&ldo;你们都给我加了一个大义的封号了，我能不大义么？&rdo;真定公主打趣道。

贺融难得也跟着笑了一下。

真定公主忍不住道：&ldo;你真该多笑笑，包管这西突厥的姑娘家，个个都哭着喊着要跟你回中原。&rdo;

贺融苦笑：&ldo;公主莫要说笑了。&rdo;

&ldo;谁和你说笑？&rdo;真定公主道，&ldo;不过我也有一个建议，你回去之后，可以禀告皇帝，让他决定。&rdo;

贺融：&ldo;公主请讲。&rdo;

真定公主：&ldo;我如今已年近四旬，就算活到六十，也不过再多二十年寿命，对天下而言，二十年转眼即逝，如果在我之后，没有一个人，能继承我的未竟之业，那么我们今日所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将作废，所有事情还是会回到原点。所以我希望中原皇帝能再派一个公主过来，嫁给鲁吉也罢，嫁给鲁吉的继任者也罢，在我有生之年，还能手把手教她，让她成为第二个我，也成为真正将中原与西突厥连接起来的使者。&rdo;

她见贺融没有说话，便笑了笑：&ldo;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尊严无非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有些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非得女人出面才能解决。&rdo;

贺融轻轻一叹：&ldo;我并没有这样想，其实我之所以会出使西突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希望在您之后，还有汉家女儿，需要为家国牺牲自己的一辈子。&rdo;

真定公主：&ldo;但现在的中原王朝，还没有强大到让周边部落都心服口服的地步，所以你必须考虑我的建议。&rdo;

理智上，贺融知道真定公主是对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点点头：&ldo;我会将公主的话带到，由陛下决定。&rdo;

真定公主失笑：&ldo;你平日里性子沉稳到不像话，这会儿才看出一点少年的倔强来。&rdo;

心里有坚持有固执，未尝不是好事，她不也是因为那一点不甘心的固执，才能坚持到现在？

说话间，鸿雁带着一名少女从外面进来，对方手里还捧着一束野杏花。

鸿雁笑道：&ldo;公主，弘忽说要来给您献花。&rdo;

真定公主朝少女招手：&ldo;这是从哪儿摘的？&rdo;

少女走过来，声音娇软清脆，不似一般突厥女子那般粗砺：&ldo;不远处有个野山沟，里面全是大片大片的杏花，您要是喜欢，我明日再去摘些过来！&rdo;

真定公主让鸿雁将花插好。

&ldo;喜欢，它让我想起了长安城郊外的杏林。&rdo;

少女毫不掩饰地打量贺融，目光直白，却并不令人厌恶：&ldo;你就是天朝派来的使节？我叫弘忽，小名古辛。&rdo;

贺融不知这少女是何来历，也颔首致意：&ldo;在下贺融。&rdo;

少女歪着脑袋：&ldo;听说你们中原人都有表字的，你的表字是什么？&rdo;

贺融迟疑片刻，还是道：&ldo;贞观。&rdo;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我只听得懂汉话，却不会写，贞观是有什么含义吗？&rdo;

贺融见真定公主坐在一旁笑盈盈看着他们，也不插话，只好道：&ldo;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这是《周易》上的话，浅显些来说，贞观就是天地的意思，往深里说，贞观包含了天地运行，日月周转之奥妙。&rdo;

少女似懂非懂点点头。

真定公主这才道：&ldo;好了，古辛，你先下去吧，我与三郎还有话要说。&rdo;

少女深深看了贺融一眼，这才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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