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岘半仰在架子床里,摩挲着手里的麒麟白玉,俊眉冷凝。
从清河回来,他便睡得极少。有些习惯一旦扎根就拔不掉了,比如习惯某个人。
他还会睡在床边,伸出胳膊,好似那里依旧枕着一方温软,可揽回来,怀里空,心里空……
夜夜如此。
那股子的悔意再次窜起,他猛然起身,带落了小几上的一只缠莲纹匏罐。小罐盖落,咕噜噜在青砖上滚了几圈。
看着罐身花叶疏朗的莲纹,记忆掠过,他长叹一声。
早知她在通州时,就应第一时间去接她。
门外听到响声,陈寻叩门问候:&ldo;世子爷。&rdo;
&ldo;进来!&rdo;
江岘拾起匏罐,对默立的陈寻道:&ldo;可有消息了。&rdo;
陈寻摇头。&ldo;还没,不过南镇抚司已经吩咐下去了。&rdo;
闻言,江岘薄笑,自嘲道:&ldo;都道锦衣卫无所不能,竟也有找不出的人。&rdo;
&ldo;他们走得太急,也未提及去哪,连相送之人都没有。回清河的水路、陆路,我们都派了人沿途搜寻,可依旧没找到。难不成没回清河。&rdo;
不回清河又能去哪。&ldo;继续派人查。但凡通清河的路哪一条都不要落下。&rdo;
&ldo;世子爷……&rdo;陈寻犹豫道:&ldo;他们是走了,可阮清让不会走,不若问问他?&rdo;
&ldo;他不会说的,当初他们一家来通州他都不肯告诉我,如今也一样。&rdo;江岘平静道,随即又问,&ldo;阮清让的身份可查清了?&rdo;
&ldo;嗯,并非阮伯麟之子……&rdo;
从见他第一眼就觉得熟悉,看来猜测果然没错。
可想到自己被迫回到京城,找到在京的清让,和他开诚布公,表明对清晓的心意时,招他冷漠拒绝。便心下不安,清让态度之决绝,似超出了兄妹之情……
&ldo;世子爷。&rdo;陈寻犹豫,打断了他的思绪,&ldo;明日首辅夫人去波若寺听经,您可要去?&rdo;
江岘沉默。
他好歹是侯门世子,御用锦衣卫,却要给朝廷官员的夫人做护卫,于理说不过,但于情,他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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