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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巧笙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举手便起誓道:&ldo;老天有眼,我若是出卖小姐,便让我不得好死。&rdo;

说着,泪水泫然而落,哭诉道:&ldo;小姐,四年了我对您可有过一丝不敬。巧笙无亲无故,您待我如家人,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么可能出卖您。我这条命是阮府给的,岂会为了自保弃您不顾。那日醒来,我便返回阁楼找您,我若是贪生怕死,何不逃之夭夭,还要重回那歹人的眼皮底下。&rdo;

话在理,再瞧她殷殷之色,清晓只觉得这若是出戏,演得也太真了。可转念想来,绑匪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

见小姐沉默,巧笙叹道:&ldo;若非当年夫人从我那狠心的舅父手里买下我,我如今都不知身在何处,怎会恩将仇报,害小姐您呢!&rdo;

不提言氏到好,这一提清晓反倒怨怒聚生。先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若非她身上带毒,害自己病重,怎会惹言氏牵心劳神,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清晓扫了一眼,见她身上依旧带着香囊,恨不打一处来。连声唤馨儿把一早熬的药端出来,摆在巧笙面前。

&ldo;听闻你也伤得不轻,还染了风寒。这是今早熬的,里面有一味藜芦,是我常吃的止咳药,还加了细辛粉,驱寒通窍,你喝了吧。&rdo;

巧笙纳罕,盯着眼前的药碗未动。清晓观察她,不放过蛛丝马迹。

&ldo;怎的?不想喝?&rdo;清晓问道。

她想喝才怪,这么一碗藜芦和细辛下去,不七窍流血也要肠穿肚烂。清晓寒目望着她,森冷道:&ldo;不想喝也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rdo;

话还没说完,只见巧笙端起药碗,连个迟疑都没有一饮而尽。喝罢,看着惊得合不拢嘴的清晓,微笑道:&ldo;我知道小姐关心我,只要您不生气,比给我喝药更让我安心。丢下您一人遭遇危险是我的错,我不求您让我回来,我愿留在浣洗房受罚,但我真的没出卖您……&rdo;

巧笙絮絮而语,后面的话清晓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可是剧毒。她是真不知道藜芦遇不得细辛,还是她摸透了自己的套路,知道这碗里面根本没有毒。

清晓没再责难巧笙,也没留下她。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死胡同,心乱了……

巧笙才一离开,林岫便进门了。见清晓失神地靠在床栏上,问道:&ldo;在想巧笙的事?&rdo;

清晓惊愕,转瞬又平静下来,回问:&ldo;几时回来的,方才那幕你都看到了?&rdo;

林岫点头,蓦地道了句:&ldo;你可知断案的几个渐进之法?&rdo;

她又不是搞刑侦的,哪懂这些。清晓摇头。

林岫含笑坐在她身边,解释道:&ldo;查色辨奸,推理析疑,巧用计谋,证据决狱。&rdo;

&ldo;《尚书吕刑》有&lso;师听五辞&rso;之说,&lso;一曰辞听,观其言出,不直则烦;二曰色听,观其颜色,不直则赦;三曰气听,观其气息,不直则喘;四曰耳听,观其听聆,不直则惑;五曰耳听,观其顾视,不直则毛。&rso;这五听,巧笙均未有异常。未做案者,心地坦然,即使神色紧张,眉眼中也会露出良善之气。我不觉得巧笙在说谎。&rdo;

&ldo;再说&lso;推理析疑&rso;。绑匪凶悍,若巧笙果真见其面闻其声,怎可能留她一命?可见她并未与其对话。而将你身份透露之人,定是佯做无意,侧面说给绑匪听的,她甚至都未曾受到任何威胁。&rdo;

这话听得清晓悚然一惊。巧笙若是为了自保出卖自己,也就算她贪生怕死,可若是有人蓄意陷害,此人之心歹毒至极,是想至自己于死地。

&ldo;至于证据,去茶楼打听,便可知一二。最后,用谋略,你不是也试过了。&rdo;

清晓警醒,谋略不会指试药吧。藜芦加细辛,他可是懂医的。

自己中毒的事还不能张扬,她掩饰道:&ldo;我不过试试她忠心罢了。倒是你,思路清晰,前几日冯府案子也分析得有理有据,娴熟得很,可不像个书生,倒似个断事。你不该从文,若从武,没准能去臬司衙门谋个差。&rdo;

说着,忽而想起什么,问道:&ldo;父亲找你何事?&rdo;

&ldo;那日你失踪后,我便去了十里坊茶楼。岳父询问我可发现异常。&rdo;

&ldo;那你发现了什么?&rdo;清晓好奇问。

林岫笑而不语,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ldo;其他倒没有,只是在对面阁楼拐角处拾到了这个。&rdo;

清晓望去,顿惊。他手里拿着的,不正是那日清妤掉落的玉佩吗?清晓有些耳鸣,心里陡然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她摩挲着那块青玉,这玉雕的是并蒂双莲,尖角荷叶下还刻着小篆。清晓仔细辨认,恍然忆起了什么,掀被下床,不顾林岫的掺扶,踉跄到了紫檀妆奁前,抽开最下面那层木格。那木格里躺着的竟是块一模一样并蒂莲青玉……

……

蜜糕蒸好了,林岫去小厨房帮言氏。清晓坐在床上,见门口露出半个小脑袋是清昱。昨晚醒来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他呢。

清昱扑到床边,眨着水亮的眼睛小心翼翼问:&ldo;姐,你好了吗?&rdo;

清晓摸了摸他的头笑道:&ldo;姐姐看到你就好了。&rdo;

清昱咧嘴一笑,撒娇唤了句&ldo;我都想你了!&rdo;随即脸色忽变,满腔义愤地挥着小拳头道:&ldo;等我学会功夫了,我保护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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