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哲的手势又是个强有力地一劈:&ldo;我们还要抗日的,五0炮还是要造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抗日也不是请客吃饭,所以,&rdo;任一哲停住话语,看看张选生又看看魏成,下了结论:&ldo;我们就是要采取果断而有力的行动,而决不能心慈手软。&rdo;
听了特派员这一番高谈阔论,张选生不禁对自己也疑惑起来。张选生从心里承认,讲理,他的水平和口才远不如任一哲,好多事情他是凭着自己的经验和感觉去办的,但今天,自己的经验和感觉也真有点靠不住了。他承认任一哲的话讲得有些道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再说,又是在这残酷的战争年代。
魏成在心里笑了。特派员为他解了围,圆了场,他的心向特派员的心靠去。他向任一哲投去感激的目光,任一哲接受了他的致意,又问道:&ldo;你们挖坟的时候没有看见吧!&rdo;
&ldo;没有,我们是夜深人静时干的!&rdo;
&ldo;抬棺材呢?&rdo;
&ldo;也没有看见!&rdo;
&ldo;回山的时候?&rdo;
&ldo;我们在山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把黄腊刮下来,装进麻袋背回来的。那时天还未明,估计也没有看见。&rdo;
&ldo;好!&rdo;任一哲说:&ldo;这就好。这件事情目前还需要在一定范围内保密。崔华魁只以为有人盗墓是为了财金,是不会怀疑到我们的。教导员,你说呢!&rdo;
张选生说:&ldo;传出去总不是件好事情,也只好这么办了!&rdo;
任一哲看着魏成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伸手摘下他头上的毛巾,替他拍着身上的尘土,关心地说:&ldo;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们不要往外张扬,好,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rdo;
&ldo;是!&rdo;魏成站起来。
&ldo;你还没吃饭吧!&rdo;张选生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黄灿灿的玉米面馍来,递给魏成。&ldo;拿去烤烤,吃完了睡一觉。&rdo;
&ldo;教导员,&rdo;魏成接过馍,不好意思地说:&ldo;刚才,我......&rdo;
&ldo;算了,算了!&rdo;张选生挥挥手,说:&ldo;你也是为了工作嘛!只是这种做法有些不妥,现在只好照特派员说的,暂时保密,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要先通个气,不要莽撞行事。好了,你回去吧!&rdo;
魏成敬了一个军礼,拿着馍走了。
魏成一走,特派员就笑着对张选生说:&ldo;教导员,依我看,以后要是再遇上这类事情,还是不要通气的好。你想,通了气,反倒为难,像今天这件事,魏成要是事先告诉你,你同意不?同意吧,又觉着不妥,不同意吧,黄腊确实是个问题。我觉得,这也许正是魏成的聪明之处。&rdo;
张选生望着魏成远去的背影,说:&ldo;魏成这人脑子来的快,点子多,办事也利索,越是这样的人越得勤敲打着点。你要由着他来,说不定要给你捅出什么大漏子哩!&rdo;
任一哲忽然想起了他这些天来一直考虑的那件事,就对张选生说:&ldo;教导员,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一直想和你商量商量......&rdo;说着,他探头看了门外一眼,顺手关上了门。
城里有个黑大嫂 [本章字数:16959 最新更新时间:2007-05-1715:28: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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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城里有个黑大嫂
一
黑大嫂被捕了。
她是在送魏成他们走后的第二天被捕的。那天,黑大嫂在城外天门村帮助魏成他们将器材伪装好,打发他们上路以后,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她赶着空车往回走,进城时,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站岗的伪军还照常和她打哄取笑。黑大嫂在城外种着几亩地,常拉粪车往地里送粪,也常以粪车为掩护,往城外转运物资,因为人熟了,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回到家里,她将粪车卸在了后院。上午的阳光暖烘烘的。阳光地里,她的小儿子‐‐六岁的小旦正在用泥巴塑造一只狗的形象。狗还没有捏成,身上脸上却已糊得比狗还脏。见她进来,便举着手中的&ldo;杰作&rdo;要她观赏。她擦去小旦脸上的黑泥,夸奖说狗捏得好。小旦得了夸奖,又缠着向她提出了奇里古怪的总是。诸如狗的尾巴为啥要往上卷?耳朵为啥要搭拉下来?狗为啥长四条腿?人为啥只有两条腿等等。黑大嫂瞅着小旦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心底里升起一股疼爱而又怜悯的温情。她把小旦搂进怀里,以她粗浅的知识给孩子作着回答:狗的尾巴向上卷,是因为它要拉屎,不卷起来拉到尾巴上该有多脏;狗的耳朵往下搭拉,那是怕天上的雨下耳朵眼里,狗长四条腿,是因为它妈生它时生了四条腿,人长两条腿,是因为两条腿好穿裤子......小旦瞪着聪慧的眼睛,接着又进一步提出:狗为啥不穿裤子?狗嘴为啥那样长?&ldo;行了,行了!&rdo;黑大嫂笑着拍着儿子的黑屁股,说:&ldo;妈还有事,玩去吧,啊!&rdo;
西屋临街的铺子里已经响起了一阵阵&ldo;嘣嘣&rdo;的声音,黑大嫂知道这是她的男人开始弹花了。她掀起布帘走进铺子,这是一间不大的铺面,没有柜台,只是靠墙搭着一个高台。她的丈夫王青山面对高台,一手拿弹花弓,一手持弹花锤,正在&ldo;嘣嘣&rdo;地操作着。眼下,秋之将近,寒冬即来,正是弹花的旺季,人们拆了旧棉衣,将套子弹弹,好赶制过冬的棉衣。所以地下堆着不少人家送来的旧套子,一个个都用细绳捆着,上面还拴一个布条,写着户主的名字。屋子里灰尘、花絮纷飞,黑大嫂不由长长地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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