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琪:&ldo;行,你查。&rdo;
罗让打开百度,输入关键词,看到搜索结果第一页就有当年的新闻。
&ldo;……京城警方查获非法组织,年仅十六岁的小红(化名)利用境外服务器创立网站,拉拢相关人员……该组织取道德经&lso;大音希声,大象无形&rso;一句,命名&lso;象盟&rso;,自称义警,协助警方打击犯罪活动……&rdo;
罗琪道:&ldo;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rdo;
&ldo;也就这一条,又没其他新闻佐证。&rdo;罗让不肯相信&ldo;小红&rdo;就是余老师。
罗琪指着那句&ldo;大音希声,大象无形&rdo;,同情地说:&ldo;你就别骗自己了。你说这不是余老师,还能是谁?大音希声,不就是余希声吗?&rdo;
第52章
罗让很想反驳罗琪,然而,资料写得清清楚楚,百度就能搜到新闻,&ldo;大音希声,大象无形&rdo;这句话,俨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他无话可说,不能不信。
罗琪将百度百科上关于这句话的释义念出来:&ldo;越是大的成就越穿透悠远,越是大的气度越包容万物。&rdo;他不禁感叹,&ldo;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余老师志向好远大哦。&rdo;
罗让沉默。
罗琪安慰道:&ldo;我爸答应我了,有他在,稳得很。而且他说,&lso;陆轸同志&rso;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看顾余老师。这都双保险了,肯定没事。我看啊,该发愁的是那些打你的坏人,这回,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rdo;他说着,看了看罗让的脸色,却见后者好像在发呆,便稍微提高了音量,说,&ldo;二哥?你没事吧!&rdo;
罗让回神,笑道:&ldo;你说余老师也不跟我透个底,我这白担心一场,还费你跑前跑后。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会儿。&rdo;
罗琪打量他片刻,被他这份突如其来的平静搞得心里毛毛的:&ldo;你认真的?&rdo;
&ldo;对啊。&rdo;罗让说,&ldo;你不也说了,出不了事,该怕的是那些人。你说我还杞人忧天干什么呢?&rdo;
罗琪想想挺对,而且也实在看不出罗让是真放心了还是装出来的。于是他又勉强憋出几句宽慰之语,就拿上自己东西,赶回剧组去了。
罗让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晃动的枝叶,陷入了沉思。
余希声的资料,有的部分很明白,有些地方却含糊其辞。例如&ldo;性情大变&rdo;,就没有写原因。再有就是&ldo;陆轸同志&rdo;身份语焉不详,他将余希声找到后带回家,并没有交代对余希声的处置,而只是简单说了一句&ldo;经过陆轸同志的教育……允许入党&rdo;。罗让能从中推理出一个信息:这位&ldo;陆轸同志&rdo;一定是给余希声做了某种担保,以致于&ldo;组织上&rdo;对余希声既往不咎。
问题是,&ldo;陆轸同志&rdo;跟余希声是什么关系,愿意担这样的风险,为他作保呢?而且,余希声创立&ldo;象盟&rdo;这件事,影响不小,&ldo;陆轸同志&rdo;显然很有能量,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为他抹平此事。
不光如此,罗让想得更深一层。整份资料,通篇未提余希声最重要的两位亲人:父亲和母亲,却不断出现他小姨傅勉卿的名字。这是不正常的。从余希声多次回避关于&ldo;过去&rdo;的话题来看,他的家庭肯定存在很大问题。是父母离异,或者已经去世?这是罗让暂时无法知道的。
但他能够肯定一点,对余希声来说,十四岁和十六岁是两个重要的人生节点,十四岁发生的事,毁灭了那个少年的音乐之路,而十六岁前后,一定还发生了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变故。否则,光是一直以来暗中看顾他的&ldo;陆轸同志&rdo;,就不会允许梁志开这样的人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
但以上这些,还都不是罗让最优先考虑的问题。再多心结,只要一直在一起,他总能慢慢开解掉。可如果遭遇强大的外界阻力,不能继续在一起了呢?
罗让对&ldo;陆轸同志&rdo;充满了警惕。尽可能查到这个人的资料后,就更加在意了。也许对一些上层人物来说,还不算什么,但在他这样的小老百姓看来,真是个很大的官了。不说别的,就蔡老师的朋友,那个刑警队长,不都比他有能量得多吗?
虽然到现在为止,&ldo;陆轸同志&rdo;还未露面,也没有任何行动表明要插手他们的关系,但提早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总是有必要的。
罗让想,也许有人会嗤之以鼻,但他的确只有一颗真心能够奉上。只要余老师不嫌他,他就有勇气坚持。
余老师现在在哪呢?希望他一切顺利,恳求他不要重启&ldo;象盟&rdo;。要是他喜欢平凡的生活,罗让愿意一辈子假装不知道这些事。他想:余老师,千万不要为了我,去勉强自己。
余希声倒真没有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的打算。经历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后,他认为自己变成了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他只想做一个教书匠,把山里的孩子带出去。他喜欢孩子,愿意照顾他们,保护他们。
现在,他养的&ldo;大孩子&rdo;被人欺负了,他心中痛恨,便佯装强势,拿起锋利的武器,要赶走那些可恶的敌人。
余希声没有像罗让想的那样,去找那些人&ldo;硬刚&rdo;。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村教师而已,哪里有这样的能力呢?他能做的,只是稍微动用一些可以利用的资源,绞尽脑汁地扯起虎皮当大旗。
首先,他联系到寓居新城干休所的一位长辈,询问他那里是否有一架钢琴。他说,学校有汇报演出,他要献奏一曲,但多年不弹,手上功夫生疏了,于是想借用数日。
老人不疑有他,非常开心,得知学校正在放假,索性让司机过来接他,说干脆去干休所住几天,趁着正好要练习,给他们几个老家伙蹭个耳福。
余希声从善如流,欣然允诺。
坐上老人派来的车,半路上,他对司机说,要去某地驻军后勤处见个朋友,请他绕个弯子。这不算大事,他又给司机买了点烟酒,后者就挺高兴地答应了。
到了地方,他让司机在路边停下,说去去就来。在门口,点名要找后勤处某位主任,说要举报&ldo;非法使用军车&rdo;的情况。当然没人理他。但看到他坐着挂部队牌号的小轿车来,也没敢把他拒之门外,就把他带到一个接待室,让他坐冷板凳。他等一会儿,就看一眼腕表,半个小时以后,面色一沉,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跟司机说,没见到那位朋友,要去警备司令部找人。路上可能会遇到那位朋友,所以要开得慢一点。司机有些不耐烦,得到一个红包后,摸了摸厚度,又乐呵呵答应了。
没多久,刚离开的后勤处开来一辆车,追上了他们。原来,余希声要找的那位主任一直在办公室,只是不高兴出来。后来因为他一会儿看表一会儿看表的动作引起注意,就叫来岗哨问了几句。听说挂的牌是&ldo;京v05&rdo;打头,立马上了心‐‐这不是首长家属吗?再追问动向,说是去了警备司令部,登时就急了。在这儿举报不成,改去司令部找纠察了?那他们后勤处还不得扒一层皮啊!在部队待过的,都知道纠察的恐怖之处,当下不敢大意,立刻上报。上头也相当重视,这就让他来追,好悬半路上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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